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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歌睡醒时已经是日暮时分,夕阳照在连绵的雪山峰顶,给整座雪山染上神圣的金色。
屋内静悄悄的,窗外雪树下面,茶水煮沸,风眠洲坐在树下和大长老下着棋,满树的雾凇被风一吹,洋洋洒洒地落下一地的雪花来,两人落了一身的雪,却毫无察觉。
明歌看着外面的景致,又看了一眼古朴的房间,仿佛回到了大月国。大月国也是这般静谧的岁月,每天她醒来都要赖一会儿床,然后在出去找她捡回来的小动物玩耍,或者去各个长老那里捣乱,听他们找阿娘去告状。
那样的岁月竟然像是一去不复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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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歌动了动胳膊,发现掌心的伤口已经结了疤,被人重新包扎过,冰冰凉凉,不似先前那样疼痛,浑身也轻松了许多,一夜过去伤势好了大半。
她起身,洗漱一番,走出房间,就见大长老哈哈笑道:“小友,你这棋艺很是不错,有时间多来找我下几盘。”
风眠洲温和笑道:“若是明歌同意的话,每日陪大长老下棋也是可以的。”
大长老犯难了,摸着胡子转移话题:“明歌,你可算醒了,你伯父差人来问了好几次。”
明歌笑盈盈地说道:“刚醒,大长老,你们怎么在室外下棋,不冷吗?”
大长老闻言笑容越深,他也并不想在冰天雪地里下棋,只是过来看明歌时,就见风家小子独自一人守在外面看着雪山,来了几次,他连姿势都没换过,他一时心软,便与他说了几句话,下了一盘棋,结果意外发现风眠洲棋艺精湛,若非他钻营棋道几十年,怕也不是对手。
只是他的棋道虽然布局精妙,但是缺少了诡道,过于正直,不适合这个乱世。
他越来越喜欢这个中洲的郎君了。
“不冷,明歌,你饿不饿?”风眠洲起身拍落身上的雪花,笑着问道。
明歌摸着瘪瘪的小肚子,可怜兮兮地点了点头:“饿。”
风眠洲温柔笑道:“那你等一会儿,厨房里给你炖了鸡汤,再做两个菜,很快的。”
明歌弯眼笑道:“好呀,那我们一起吃吧。”
风眠洲点头:“好。”
风眠洲起身去厨房,大长老等他走远了,语气微微凝重:“月牙儿,你如今是怎么想的?”
这郎君是很不错,长得不错,性格品性都很好,但是唯一不好的就是他的身份,生在中洲,又是那样的大家族,月牙儿总不能嫁去中洲,若是让他入赘,他又不是长琴那样孑然一身的医者,风家郎君身后是整个九洲世家!
明歌坐在雾凇雪树下,弱弱说道:“大长老,我没怎么想呀,我一直都跟他说的很清楚,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最信任的伙伴,他现在对我是有些上头,可那都是情蛊的缘故,既然左右无事,我们就把情蛊解了。
日后我回大月国,他回盛京,也很好。若是我想他了,就偷偷下山去找他玩儿,他想见我也可以来南疆呀。”
大长老:……
大长老见她一副没心没肺懵懵懂懂的模样,恨不能敲开她的脑袋,怪他们,从小就给她灌输那些现实又冷酷的想法,加上她吃的那些毒药和灵药,总之她对情字完全不开窍。
偏偏他已经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也不懂如何告诉她,什么是情字。
“若是有一日,你纳夫,他另娶,又当如何?”
明歌愣住,她纳夫?风眠洲另娶?她会送上一箩筐的珍珠明玉祝贺,但是她好像也不太想纳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