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城离南阳郡不算远,南阳郡李氏都是扶不起的阿斗,我若是在南阳站稳脚跟,日后也能以南阳为根基,重返泉城。
这是我和风眠洲一致认为的决定。”
他来打下南阳郡,风眠洲也少一个后顾之忧。事实上,他到了南阳郡之后才惊觉,事情远比他们想的要复杂的多。
这几个月,风眠洲和明歌远去西北寻药,九洲各地都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别的不说,单说南阳郡,就危机四伏。
一个小小李家,后背有三股势力的影子,他这只黄雀前来,险些成了瓮中鳖。
谢景焕看着面前明媚灿烂的女娘,不忍心告诉她,南阳郡现在已经成为了九洲最危险的地方。
“你想取代李家?我之前在酒肆内听说,李家家主病重,几个儿子争权夺势,你还未出手吗?李家三子李希是风眠洲的人,你与李希接上头了吗?”
谢景焕摇头,清秀的面容透出一丝的凝重:“没有,李希叛变了,或者说,李希藏得太深,他根本就不是风眠洲布下的棋子,他的背后另有其人,如今李家家主病重,李家大郎和二郎都早已经成为了阶下囚,只是外人不知晓罢了。
现在整个南阳郡都是李希做主,若非我机警,早就成了李希的瓮中鳖了。”
明歌大惊:“你说的是那个贪生怕死,见风使舵的李希?他背后是何人?”
谢景焕眉眼微深,一字一顿地说道:“秋慕白!”
明歌瞳孔一缩,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怎么可能!
“此刻,秋慕白就在南阳郡!”谢景焕吐出下一句话来。
明歌脸色骤变:“他来做什么?”
谢景焕:“你和风眠洲消失在西北的这段时间,秋慕白早就到了南阳郡,控制住了整个南阳郡,李希不过是他的马前卒。如今知道这件事情的没有几人。
我不知道如何给你们报信,就只能蹲守在这里。你进城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秋慕白耳中了。
明歌,秋慕白很有可能会暗中跟踪你,找到你家去,然后拿你全族人来要挟你,用你来要挟风家或者更多人。”
明歌脸色铁青,没有想到西北一行,被直接偷家了,若非遇到谢景焕,她此刻还欢欢喜喜地买买买,明日就带着一堆物资回大月山。
明歌捏紧手中的茶杯。
“秋慕白是疯了吗?远离盛京,来到南疆这种穷乡僻壤之地,他就不怕回不去吗?”
谢景焕垂眸,低声说道:“那人,是个疯的。盛京有谢家为他打掩护,沧州军又都是他的人,秋慕白能一路悄无声息地南下,说明沿途的几大世家有一大半归顺了他,若是他想兵发盛京,并不是难事,但是他却选择来南疆。
明歌,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明歌:“你说。”
谢景焕:“他是冲你来的,或者说是冲着你身后的大月国来的。抱歉,我并非要打探你的隐私,只是老太爷临终时透露过只言片语,我结合盛京发生的那些事情,多方调查,这才知晓你的来历。
你们月氏族人每隔十几二十年就出一个惊才绝艳的人,六十年前助谢家崛起的月老先生,五十年前在渭城救下一城人的女医者,四十年前杀一人引来半个世家和皇族追杀的游侠,还有二十年前,出现在姑苏的你阿娘,以及去年震惊九洲的你。
只要有心,就能顺着这些线索查到你们月氏族人。
秋慕白应当已经完全知晓你的来历了,所以舍弃盛京,南下南疆,就想在此地设局瓮中捉鳖。
此时风眠洲要回盛京救父,你在南疆孤立无援,这果真是最好的时机。”
明歌娇躯微颤,定定地看着谢景焕,不敢置信地问道:“秋慕白会布这样大的一盘棋,只为了来南疆抓我?他是疯了吗?如果他权势倾天,难道不是应该去攻打盛京吗?”
谢景焕垂眸,低哑说道:“是疯了,也没完全疯。”
秋慕白为爱疯了。都是男人,他有些懂秋慕白。
他也心悦明歌,但是更多的是敬佩和爱慕,还有感恩,但是秋慕白那样的人,一个年少时就目睹生父杀妻杀子的少年世子,隐忍二十年不发,内心应该早就坠入黑暗深渊,没有半点光,只剩下无尽的扭曲。
所以他内心并无父子纲常,君臣大义,只有无尽的野心和恨意,后来见到了南疆来的明歌,只要稍微地感受到一丝温暖,就会为此疯狂,想要得到和占有!
秋慕白就不能用正常人来看待。
他也是到了南阳郡,发现异常,孤身潜入调查,才将所有的碎片拼凑出来,得出这样疯狂的答案。
明歌深呼吸,在屋内来回踱步,看着外面的天色,低声说道:“糟了,大爷爷还在客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