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想不明白,如果风眠洲在盛京,为何会帮助陛下推行新政。”
他们师兄弟早就反目,陛下最想杀的人应该就是风眠洲。
明歌低低笑出声来,她知道,她知道风眠洲为何这样做,一方面是告诉她,他在秋慕白的手中,另一方面也是真的想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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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无名无姓地隐在黑暗中,呕心沥血为他人做嫁衣,为秋慕白的千古一帝添砖加瓦。
他就是这样的风眠洲啊,考虑的到天下人,独独考虑不到他自己。
他在天道阵中的选择,早就有了预见。
明歌握紧手,低哑说道:“萧大人,还要烦请你帮我写一份奏折上呈陛下,昭告天下。”
明歌抬眼,看向风中的落叶,一字一顿道:“就说,秋氏女明歌一心向道,愿自请入道门,终生不嫁,为大盛朝点一盏盛世明灯。”
斩尘缘,她要斩的第三段尘缘,便是情缘,她要入道门清修,唯有如此,才能保风眠洲性命。
萧缭震惊地站起来,失声叫道:“你疯了?”
下一秒,他就明白了明歌这么做的原因,断帝王念想,也为了保风眠洲性命。
萧缭双眼通红,低声叫道:“就算没有你,陛下还是会杀风眠洲,他在九洲的清名太盛了,风光足以盖过帝王,那日在云雾天宫,他选了你,就该彻底抛弃他的亲人,永远留在大月国,回来便只有死路一条。
明歌,是他要的太多,既想要你,也想要父母亲人,更想要九洲清名,咱们为他不值得。
陛下心悦于你,决计不会伤害你的,你的路,不是只有那一条。”
萧缭克制着,没有哽咽出声,明歌这样爱热闹的小娘子,若是一生清修,道门长伴,就如同杀了她。
萧缭内心悲痛,伸手攫住她的胳膊,哽咽道:“不值得。”
明歌微微一笑:“或许吧,或许有一日我会后悔,那我就回大月山去。”
她看向萧缭,淡淡说道:“可是,萧缭,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也许很多事情冥冥中早就注定好了。”
她看向朝露宫门外的吃完酥饼的道士,那道士擦了擦手,从地上起身,双目明亮似火焰,穿着那双草鞋,踏入朝露宫,微笑道:“老道多年来从未收过徒弟,娘子若是有心向道,便拜在老道门下吧。”
萧缭瞳孔一缩,叫道:“道士,你凑什么热闹。”
跛脚道士笑眯眯地擦了擦手上的油,没有言语,等着明歌的回答。
明歌见他双目似火焰,明亮洞彻,仿佛勘破世间一些虚妄,脑海中那一闪而过的灵光渐渐清晰起来,从两年前的世家祭初见,不对,更早是小孤山上,他和萧缭遇见,到世家祭,到盛京,到帝宫,到朝露宫,这一切都渐渐连成一条清晰的线。
仿佛他等的那个人,一直是她。
更准确的说,是数息之前的她。若是她没有提出入道门,那这道士便只会坐在朝露宫外吃一块酥饼,然后和萧缭一起离开,因她开口要入道门,他才踏入这朝露宫的门,前来为她引路。
明歌眼眸微微刺痛,朝着他微微躬身,问道:“敢问道长师承何处?”
“青山,一灯道人。”
萧缭大骇,百年前的一灯道人,和大月国安宁王一起打下大夏朝天下的一灯道人?建立云雾天宫,建造神鬼莫测的云雾大阵的一灯道人。
那邋遢潦倒的跛脚道士微微一笑,眼睛都快笑成了一条缝:“我命中有一弟子,两年前在盛京,老道没有等到要等的人,如今老道等到了。”
他自两年前就来盛京等她了,只是那时候她初入中洲,尚未与道门结缘,如今世事变迁,她已无处可去,唯有入他道门了。
当年,祖师爷与安宁王共建天下,如今,他来接大月国最后一任小国主入道门,如此也算有始有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