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吉尔伽美什用手指将最高面额的筹码弹到空中,一脸无趣地回道:“跟本领无关,本王庭院中的所有财宝自然都是属于本王的。赌博之举对本王来说,不过就是将金子从自己的宝物库移到钱袋里。即使行为本身有意义,也无游戏的乐趣。”
身着现代便服的吉尔伽美什重新观察了一下四周,问道:“不过……这里就是这座城中财宝往来最频繁的地方吗?”
“因为我觉得银行与证券交易所这些地方与您期望的场景不同,所以事先排除掉了。”
“原来如此,但这里也不错。这个游艺场将货币转化成其他货币,建立起了一个独立的世界。”
“世界吗……”
“嗯。货币是世上最伟大的发明(魔法)之一,同时为杂种带去成长与堕落,本王不讨厌。不过如此杰出的物品,最大的用途居然是‘浪费’,实在荒唐可笑。”
吉尔伽美什耸耸肩膀笑了起来。
看来这位英灵偏爱华丽的事物,就连他现在身穿的服装,也完美塑造出了“一个年轻人因为在拉斯维加斯赢得了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而得意忘形”的形象。
与自然而然就融入其中的吉尔伽美什相反,蒂妮是第一次进入赌场。
见蒂妮不安地打量四周,吉尔伽美什向她说道:“既然你斗胆想利用本王的力量,那在面对本王之外的事物时就别畏缩。”
“非常抱歉。”
“本王说过,幼童就该有幼童的样子。双目只需为所见之物绽放神采便可。不过在本王面前,世间万物都会黯然失色。”
“是,正如您所说的那样。”
不知道吉尔伽美什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蒂妮只是垂下了头。
见状,吉尔伽美什有些不快地眯起了眼睛,继续说道:“你可以崇敬本王,因为这是理之所在,但别盲目追崇本王。你要用绽放神采的双眼,看清自己应当走的路。”
小主,
“是……”
“不,不仅是本王,包括‘神’、你们说的‘大自然的恩惠’和‘代代先祖的夙愿’都一样。放弃思考,一味地崇拜其他事物,就意味着灵魂的腐败。与那样的人相比,堂堂正正地妄图将本王当作踏脚石的无礼之徒虽然会令本王不快,但更有打交道的价值。”
听到“代代先祖的夙愿”,蒂妮就意识到吉尔伽美什是在说她了。
吉尔伽美什看了一眼僵在原地的蒂妮,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问道:“杂种丫头,你是哪一种?说要从魔术师手中夺回这片土地,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吗?还是你根本没有选择,只是将命运当作借口,甘愿做他人的傀儡而说出的话?”
“……啊!这……”
“既然遇到了友人,本王会认真享受这场圣杯战争(游戏)。假如你选择舍弃幼童应有的姿态来利用本王,就至少要做好心理准备,让本王看看你的决心。”
“我……”
蒂妮无法继续用心灵感应回答吉尔伽美什。
至少蒂妮现在还没有想好如何回答吉尔伽美什这个问题。她当然有豁出性命的心理准备,也明白要痛下杀心。事实上,她的手已经沾染了鲜血。
然而,这是自己的意愿吗?还是被命运的浊流冲到了这一步?蒂妮自己也不清楚。事实上,因为吉尔伽美什刚才那一问,蒂妮才第一次思考起这件事。
“罢了。虽然大多数乌鲁克人民在你这个年纪就已经心智成熟,但本王不会对这个时代的杂种抱有同样的期待。”
吉尔伽美什似乎也不是很想听蒂妮的回答,并没有强迫蒂妮继续往下说。
他在走向其他赌桌前,补充了最后一句。
“不过,倘若你出于坚定的意志将自己的灵魂献给了什么人,本王倒是会对你加以赞赏。”
大约是回想起了某个人,吉尔伽美什的脸上露出缅怀过去的微笑。
“纵使在杂种们的眼中,那个人也与疯子无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