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在索拉的叱喝声过后,Lancer终于缓缓抬起了头,直视她的眼睛。Lancer没有想到,此刻她的眼中竟含着泪水——这让他回想起了那段让他最为痛苦的回忆。
曾经,他也在这样的寒风中与一名向他哭诉的女子对视。
“……Lancer,和我一起战斗,保护我,支持我,和我一起得到圣杯。”
“我做不到。即然凯奈斯大人放弃了战斗。那圣杯对我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索拉激动地有些不能自已,差点就要说出不该说的话来。但她忍住了,等心情平复下来之后,她又接着之前的话题以平静的语气说道。
“如果你还是凯奈斯的骑士,Lancer,你就必须为夺取圣杯而努力。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只有奇迹能使他痊愈,而现在能帮助他的只有圣杯了不是吗?”
“……”
Lancer再次沉默了,但这次的沉默相当于默许。
“如果你对他感到自责,如果你想夺回罗德·艾卢美罗伊的威信,那你就必须将圣杯亲手奉上。”
“……索拉大人。您是说您作为凯奈斯大人的伴侣,仅仅是为了凯奈斯大人着想才想要夺取圣杯的吗?”
“对——对啊。当然了。”
面对Lancer平静的目光,索拉不太流利地回答道。
“您愿意发誓吗?发誓您绝无二心。”
此刻她真想哭出来。她真想叫着扑到这名美男子怀里,对他吐露自己的心声。
但如果她这么做了,这名高傲的英灵就一定会拒绝自己吧。不能将心里话告诉他,至少现在还不行。
“——我发誓。我作为凯奈斯·艾卢美罗伊的妻子,将圣杯奉献给我的丈夫。”
她坚定地宣了誓。Lancer见状,神色终于缓和了下来。他静静点了点头。
或许此刻他脸上的表情淡泊到甚至算不上微笑,但这对索拉而言却意味着无上的幸福。她终于使他用笑脸面对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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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即使是谎言也不要紧——索拉再次想起她的秘密。
只要与这名男人保持着一丝羁绊,无论是什么形式都不要紧。为了这,她不惜吐出卑劣的谎言。她不会让人责备自己的,对,绝对——不能被人妨碍。
他不是人类,他只是圣杯带来的泡沫般的奇迹。但即便如此她也不会改变心意。
回忆过去,自从她懂事起她的心就仿佛被冻结一般冰冷。因为迟迟降生于已有嫡子的魔道名门的索拉,是不需要所谓女人的感情的。
少女的存在价值,仅仅源于她体内被精炼的名为索菲亚莉的魔道之血。也就是说,在她初到人间时,就注定了只能被用于缔结政治婚姻。
她没有委屈,没有疑惑,因为她的生涯中没有让她选择的权利。所以她只能唯唯诺诺地听从父母为她安排下的婚事。少女冰冷的心里。对于自己要称呼那名男子为丈夫一事从未有过任何感慨。
但现在不同了。
心跳从未跳动得如此激烈。
索拉·娜泽莱·索菲亚莉的心已被解冻。她知道胸口的火热是她炽热爱恋的产物。
索拉回到室内后,Lancer继续在室外巡视。Servant是不需要睡眠的。只要Master能供以充足的魔力,疲劳自然与他们无缘。所以,他们无法通过睡眠去暂时忘记一些事情。
Lancer回忆着索拉的话语,不禁叹了口气。
那哀伤含泪、对他哭诉的表情,与他“妻子”的影像重叠在了一起。
格拉尼亚公主——
是她使自己背负着神圣的誓言,从光荣的英雄之座上逃亡。但即便如此,他却并不恨她。
就算她当时只是被他的英俊所吸引,而一时被所谓恋情冲昏头脑,但从订婚宴上出逃这样的选择,对她来说也是个极其重大的决定。血脉亲情、公主的荣耀、以及注定了的荣华富贵……她将这一切抛在脑后与他私奔。她应该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或许未来的某天也会怀疑自己当初的感情。但她依旧毫不畏惧地选择了与他相爱这条道路。
或许旁人看来,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但他从不这么想。因为比起自己的痛苦,他更为她的处境心痛。
所谓誓言不光是简单发个誓就行了的。其中包含着磨练与纠葛。所以他一直自责于没能对菲恩尽忠,而对能够坚决贯彻自己信念的格拉尼亚敬佩之至,所以直到最后,他都深爱着她。
自然,两人的爱情之路走得相当艰苦。
被嫉妒和激愤冲昏头脑的菲恩如发怒的野兽般当即命令手下追捕二人。迪卢木多保护着公主,同时坚决不与曾经的同伴交手。在菲恩的同盟者从外调来的追杀者赶到后,他终于无奈地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