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中午竟然突然跑去敲间桐家的门,说打算商量建立同盟的事。根据他的说法,监督者言峰璃正的死责任在远坂身上,作为儿子自己必须替父报仇,所以才想借间桐的手杀死时臣。
虽然知道他的这种说法很可疑.不过言峰绮礼提出的条件对雁夜来说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不仅是打算设计让时臣进圈套,而且还调查到了保管有“圣杯之器”的艾因兹贝伦潜伏的场所,秘密地继承了监督者保管令咒的权力的这个男人,可以说握有后半场圣杯战中最重要的王牌。
对于怀抱着Barserker这个定时炸弹,甚至连亲人都无法信任的孤立无援的雁夜来说,他的帮助简直胜过千军万马,心里立刻踏实了。可是,前提是必须相信言峰绮礼这个男人所说的一切。
言峰绮礼能够确保艾因兹贝伦家族的人偶在自己手里,对于被消耗掉的令咒甚至毫不吝惜地给予补充……即便如此,雁夜仍然无法完全相信眼前这个浮现出悠然自得的微笑的神父。
这个男人的态度显得实在是过于轻松。也许是出于自己握有最重要的决定性的秘密而带来的自信。可是如果只是单纯这样看待的话——说明他实在是欠缺面临战斗的危机感以及需要考虑策略的紧张感。
如果非要解释的话那个笑容更接近于玩游戏玩得高兴的孩子。以背叛恩师为父亲报仇的名义和自己结成了同盟,很明显那个神父对这种状况“乐在其中”……
“我们俩人同时出现太引人注目了。雁夜,你先回去吧。”
“……你呢?”
“我还有点小事要办——雁夜你别忘了哟。今天晚上零点。你的愿望将在那儿达成。”
神父好像对整件事情比雁夜本人更加上心,用充满了期待的口吻再次叮嘱雁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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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夜再次用狐疑的目光凝视着他的微笑,然后慢慢转过身去朝屋顶的楼梯口走去。
言峰绮礼没有丝毫大意地侧耳倾听同盟者的脚步声远去,等到确认脚步声完全消失之后——再次来到屋顶的一个角落,把目光移到放着很多挡雨物的废弃材料上面。
“——我已经把人支开了。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不过也是时候现身了吧?”
这个声音包含一种不容分说的威严.过了一段沉默的时间之后,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压抑的笑声响起,渗进冰冷的夜空中。
“哦。你已经注意到了吗。果然不愧是历代战争的代理人。比雁夜那小子要敏锐得多。”
从暗处出现了一个没有确定形状的影子。乍一看绮礼还以为是令人感到寒意的一大堆虫子的集合呢——可是,明亮的月光立刻把这种错觉赶走了,原来是一个个子矮小瘦削的老头静静地走了出来。
“代理人你不用担心。我不是你的敌人。我是跟你合作的那个小家伙的家人。”
既然他这么自称的话,绮礼心中倒是浮现出一个相当的人物。
“是间桐脏砚……吗?”
“正是。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看来远坂对自己弟子的教育很完备嘛。”
老魔术师歪了歪深埋在皱纹里的嘴角,露出了非人的笑容。
弥漫在山路上的黑暗浓度已经不是黄昏时候可比的了,看来已经到了夜晚。
像墨汁一样黑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前照灯的光芒撕破了这片黑暗。Saber仍然在拼命驱动着钢铁猛兽。
这条路在送艾因兹贝伦出城的时候曾经走过。去的时候是爱丽丝菲尔驾驶的,回来的时候是Saber握紧梅赛德斯奔驰的方向盘确认路程的。虽然只是往返走了两次,可是对于Saber来说这已经足够了。Saber记忆力超群,不论是路的宽度还是路的坡度甚至需要拐弯的时候,她都能清清楚楚地回想起来。
Saber看到刚才Rider的“神威车轮”从高空中降落下来,落在了远处。征服王不知道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没有继续逃走,而是落在了地面上,好像是打算回应Saber在地面上比赛骑术的挑战。
他那种英勇的气概好像和用偷袭的方法掳走爱丽丝菲尔并不相容,可是这也许正是Rider和他的Master之间的矛盾。被契约所束缚的Servant的行动往往带来孕育着很多矛盾的结果,这并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