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跪下去的,不如说是软倒在了地上。
三拜九叩之后,梓伯继续吆喝着:“血流地,做供奉!”
“杀猪——烹羊——!!!”
酒祭队站在最后拿着刀的人拔出了自己的刀,对着昏厥过去的肥猪和羊脖子上就是一刀,没有找盆,而是就这么拽着牲畜的脑袋,让脖子里的血能够完全流到地上。
带着锅背着水的虎君侍也快速的完成着自己的工作,就地借着山君庙前的石墩起锅烧水,而那带着刀的虎君侍,则是已经开始了剥皮。
剥皮,下锅,不放佐料,就这么煮。
虽然天上在下雨,但是那被背上来的柴火却好像一点水都没沾上一样,在锅底下噼啪的燃烧着。
烧的是阴火,却没人能看见。
那水煮黑了,就像是煮沸了一样。
没人察觉到。
山君就这么趴在山君庙里,毫无动作。
但是那山君庙的墙上,已经缠满了黑气。
大张着门户,好像十分安全一样。
呼——
伴随着山君的呼吸,风,吹着,整个山都仿佛在晃一样。
好一会了,肉已经煮好了。
没煮好,肉都煮黑了。
梓伯的眼中已经不带神色了,他招呼着虎君侍,把那变黑的生肉从锅里捞了起来。
“进——山君庙!!!”这一声吆喝,却中气十足,仿佛不是一个老人喊的一样,而是一个壮年汉子在喊。
他已经踏进了山君庙。
“别——”就在这时,怒吼仿佛惊雷一样,轰隆击在了酒祭队的脑袋上。
但是梓伯已经走进了山君庙。
他回头看了一眼。
就那么一瞬,黑气缠来,将他一身老皮老肉,尽皆剐走,只剩下了一具骷髅,微微颤动之后,倒塌了。
倒塌的同时,发出了些许清脆的响声,那颅骨朝外,仿佛还在看着山君庙以外一样。
其他的虎君侍被那一声怒喝惊醒,身子同时一软,就要倒在地上。
他们失去意识之前看到的最后的东西,就是山君庙里的山君。
那枯瘦的山君,好像在笑一样,嘲笑,呲笑,却不知笑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