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老,我正想问,如今这时辰该是昧夜初至,怎会外面天光大爽?”
苟老悲戚的情绪被迫中断,不明白她怎么又在关注旁事,仍耐着性子回答了:“诸位小友,有所不知。山门内无黑夜,唯有白日,这样的话,夜仙、暗寇之流才不敢侵入山门,我们才能永保平安。”
白昼永存,夜仙原来属怕光的。
“苟活一隅,求全他人,不能算永保平安。”宋之麒突然冷冷插上一句,整个仙人洞静了一瞬。
苟老刚歇下的眼泪,又涌了出来,还捶着胸口,痛言道:“这就是我等所以改姓苟的原因了。小友所言,我怎么不思不省。奈何我等两面受制,至今毫无破解之法。”
他指着宋之麒,一字一顿道:“我与小友生来不同,我等无法修习炎仙殿之功法,若是献祭了夜仙,则要出此山门,沦为暗寇,永不见天光。炎仙殿一日求不到击退夜仙之法,我们一日皆要如此,我们何曾有过选择。”
他们何曾有过选择?
苏四儿被苟老最后一句话触动了,“苟老之托,我们应承了。苟老可否再给我们片刻,我们说完即上祭台。”
“多谢小友,小友请便!”
确认苟老走远了,苏四儿才拉出隔音罩,将所有人聚在一起。
“你们应该听明白了吧!成都于天这里所谓的厄兽,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夜仙,我们被飞舟扔下去,肯定是要跟夜仙战上几个回合,才能找到净福堂分堂。”
修道之人本该护佑生灵,不然,他们落脚此处也没意义。
“我们若是打不过夜仙,会死在这里吗?”
这是个好问题,苏四儿早有腹稿应答:“王岳山,我敢保证你绝对不会死在这里,最多厄气缠身而已。”
王岳山微微摇头,这是王家人的埋骨地,纵然今日不死,来日也会。
苏四儿不管他,又看向其他人,晓以道理,“成都于天一直由净福堂守护,净福卫之数量是其他三堂一司的人数总和,可见这里是多么重要。风云谷里闻厄兽色变,想来曾有厄兽逃出过。但一年复一年还要输送新福徒过来,为的是什么?”
为的是,让所有人设身处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皮之不存,毛将何附?
“我们今天站在这里,听到苟老说他之两难,没有选择。诸位想一想,我们若是抵挡不住夜仙,未来有一日,这些东西冲出了成都于天,我们的下场怕是和他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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