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41年八月中,朱常瀛从澎湖返回屏东。
两月间,就忙的头皮发麻。
期货市场,又多了一项产品,蔗糖。
这一次,不是朱老七要搞事,而是蔗糖行业集体请愿,通过议政会提交了一大堆议案。
期货品种的最终审批权,朱老七一直握在自己手里,上市商行的最终审批权也是如此。这个权力暂时还不能放,理由很简单,朱老七不能容忍这个新兴的玩意沦为赌场。
稻米期货,其实是由瀛州官方面向南洋发行的保底合约,实物要先行运输至澎湖,验明之后方才能完成交易,不存在炒作的可能。
现实的情况是官方收购的稻米越来越少,绝大多数稻米在澎湖以更高的价格出售给了私人粮商。
这种操作,就是纯粹的鼓励粮食进口。
效果还不错,南洋米相当程度缓解了浙江、南直隶,甚至北直隶部分地区的粮食紧张情况。
手工业是依靠农业撑起来的,一个现实情况就是江浙已经不是稻米的主产区了。譬如松江府,种棉的农户比种稻的还要多,家家户户有织机,日夜机杼忙不停。譬如湖州府,种桑养蚕遍地,十里不闻稻花香。
放眼大明,四川、湖广正在渐渐成为大明的粮食主产区。
其实,整个湖广在朱老七看来也还处于地广人稀的状态,有大片大片的土地尚未开发,只是朝廷不给力,没有有效组织起来。
好吧,其实也不是,江西人口就有大量自发流入湖广,只是流动的人口,开出的荒地,就特酿没有反映在朝廷的账本里。
一个有趣的官方记录,明初江西人口900万,万历十七年则不足600万。两百多年太平,没有大的动乱,结果300万人没了......
这若是太祖老爷子还活着,铁定要人头滚滚,把江西士绅官宦血洗一遍。嗯,湖广的官也逃不掉,口口声声忠君爱国,却不知道有多少人并未向大明朝廷上交过一粒米。
可八旗大老爷一来,马上就湖广足天下熟了。
总之,粮食多了不是坏事,这玩意也不能久存,粮商越多,炒作的空间越小。
生丝期货,同稻米相反,通过官方设定一个合理出售价格,出售对象则仅限于丝织工厂。
瀛州有大量的实物税收,这样做既方便变现,又可以刺激手工工厂发展,还能对那些大生丝商人起到制衡作用。外国商贾也可以买,不过交割时请把关税先交了。
不可能没有漏洞,能有什么办法呢,不停修修补补呗。
蔗糖期货,则更进一步,由生产商发布合约,合约可以通过银行做账交易,交易价格没有限制。规则就如同后世一般,价格变动直接挂钩保证金额度,通过做空做多就有了套利空间。
效果怎么样有待观察,老实说这玩意存在一定风险,不排除某些资本玩套利把戏,但无论如何,期货作为一个交易平台还是合格的,毕竟传统的生意模式交易成本太高,买主、客户、议价一套流程下来,那真是相当不容易。而期货就简单多了,买卖双方即便不认识也可以完成交易。
自然,这种交易的限制条件也很多,最主要就是入场资质认定同保证金额度,以及交易规则等等。
这玩意朱老七也是云里雾里有个概念而已,但自打创立期货制度之后,它却是自己在慢慢进化的,自有人会投身进去研究,进而发散思维,产生无数种想法。
朱老七的责任,就是去分析去判断,广泛听取意见,最终敲定方案。至于日后如何,是否会产生不良后果。这不重要,总要试错总要走些弯路,慢慢调整就是了。
横竖蔗糖这玩意现在还不是生活必需品,不会过于影响民生,至于商人赔钱跳楼,这也不是问题,死死更健康,既然入了场就要有承担这份风险的觉悟。
其实,朱老七更加看中的是棉花期货,只可惜自己的领地里没有产棉区,天竺棉输入量有限,到港即售罄。显然,这种情况下期货是做不起来的,时机不到,就只能再等等。
股票,朱老七一口气批准三家商行入市,一家建筑商行,一家运输商行,一家糖业商行。
资本的盘子越来越大,玩家也越来越多,如果将朱老七参股的商行视为国有商行的话,那么今年终于有了两家完全同他无关的商行符合入市标准,鸿运航运同永顺糖业。
前者,由三名水手联合创立,数年时间,拥海船23艘,经营四条航线,基本涵盖整个南洋。
鸿运航运的独特之处在于只委托承运,而不直接参与经营货物。其他海商这样做的没有,都是紧着自己做生意,有了空闲舱位方才承运他人货物。
什么是进步?这就是进步!
海洋贸易不能仅仅由少部分拥有商船的海商来把持,内地的商人也要参与进来,尽可能的扩大受惠面。
朱常瀛很看重这一点。
法律文件,各类要求合规,朱常瀛亲自接见了三人,通过交谈,人家很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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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股说明书写的明确,要开拓天竺、西亚航线,扩大承运范围,甚至承接当地商人的委托。
永顺糖业,这个也很牛,在香山澳、屏东、美岸各设有榨糖厂,瀛州白糖产业以他家品质为最。
招股目的也很简单,就是为了增资扩产。
套用后世名词,两家都是大有前途的民族企业,值得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