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挑眉看向顾宝珠，唇角扯动了下，随即又愣住。

斑驳的绿意在顾宝珠身上投下更多的暗色，这让她的瞳仁更加幽深如墨，仿佛连同黑发也洇染成流动的形状，脸上和颈间的肌肤似乎又有些过分白皙，红而饱满的双唇微微张开，露出惊讶又无辜至极的神情，有些像是刚出生时眼睛漉湿的小兽，又像那种疼的时候就会无意识流眼泪的洋娃娃。

这么想着，莱昂竟生出她要哭出来的错觉，他看她脸上的肌肉被轻轻扯动着，双唇翕动了下露出齿尖，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莱昂笑容一滞，呼吸也被风声带走似的，心脏被化开的墨迹团团缠绕，勒紧，像是陷入某种滞重的空间，连同胸腔也被挤压成无法承受的形状。

“嗯……让我猜猜，”他深吸口气调整了下沉重的肩臂，脸上的笑意越发真实，“你是顾宝宝对吗？”

“我是莱昂，”他伸出手想要握手，却在顾宝珠尚未做出回应时缩了回去，看上去竟然还有几分局促。

“没关系的，你是来做任务的对吗？我们来先做任务吧。”他的眼睛颤动了下，灰绿色的瞳仁闪烁着漂亮的色泽，他下意识曲起手臂，想要将一只手插入衣服上的口袋，结果在反复找不到入口时陡然意识到这件衣服是件国风长衫。

顾宝珠：“……”

这是几个意思？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没意思，几乎不能从他的所作所为瞧出点意思来……

“……”

江俨在桌面重重地敲击了下，唇边扯出一抹笑，“为什么莱昂会来这里？”

“莱昂是我们特别邀请到的神秘嘉宾，接触过后想来的意愿很高，说是想要接触下顾澜，毕竟顾澜还没有签约任何一家经纪公司……”

江俨紧紧盯着屏幕中的两人，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他微微眯起眼，面色如霜，“以后嘉宾名单我要过目，劣质艺人要限制入场资格。”

“莱昂可是基金……”导演的话被脸色越发阴沉的江俨生生夹断似的，立刻改了口风道：“啊，好好好！我们下次一定注意。”

……他们最怕这种外行投资商指指点点，毕竟综艺效果才是最重要的，谁出风头要看谁能出笑料，出看点。如今顾宝宝这种高智商人设非常稀缺，之后再打上过目不忘的卖点，估计还能有两个热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