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深夜打扰休息,他的脸色并不是很明朗,精神劲头也不佳,冷着一张脸就算了,连带着身上的那些伤疤都变得狰狞了起来。
云擎也不废话,在他的眼神示意下,管家和佣人们纷纷退了出去。
他踱步走向沙发,脸颊侧面的那道浅淡疤痕在灯光的映照下若隐若现,一路延伸至他的脖颈。
只见他缓缓落座于沙发之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客套,端起了桌面上的茶杯,颔首浅饮的同时,直接开门见山道:
“公爵阁下深夜来访,是有什么要事吗?”
厉濯羽总算是抬起了脸, 幽冷晦暗的眼神投向他。
眼前的中年男人有着一张完完全全的东方面孔,没有任何混血的痕迹,虽然他们从前未曾打过交道,昨晚宴会上是第一次见面,可云擎某些特定的轮廓角度却令他感到莫名的熟悉。
云擎没有兜圈子,厉濯羽倒是不紧不慢地调整了个更加张狂慵懒的坐姿,唇畔噙笑,意味颇深:
“没什么,只是听闻令公子昨晚在这栋宅邸里遭到了暗杀袭击,他人目前尚在医院,没想到云先生你还能在家中安然入睡,着实令人感到……敬佩。”
云擎不以为意地品着茶,挑眉:“听阁下的语气,您似乎和犬子之间有些……过节?”
厉濯羽虽然年轻,可身份却无比尊贵,哪怕是四大世家的家主尽数到场,碍于帝国森严的等级制度,也得恭敬地称他一声“公爵阁下”。
云擎虽然看不惯厉濯羽的行事作风,尤其是他刚上任就生出了这么多事端,风头无二,热度与话题更是居高不下,但真正面对他时,也必须沉得住气、客客气气地好生招待着。
见厉濯羽没有回应,云擎表现得倒是不急不慢,更加耐心地品着杯中的茶水。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优雅从容地放下了这只瓷杯,接着刚才的话继续道:
“可在我的印象中,阁下您和犬子之间应该没有任何接触,所以我很好奇,犬子又是在何时得罪了阁下您?”
少年的唇畔噙着的弧度,眼底里冷却了的玩味试探,令云擎的心里莫名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
那磁性动听的嗓音低低幽幽地涌了过来:
“他有没有得罪我,这有待商榷,至于你……”
“我知道,你在调查我的夫人。”
“所以,我需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