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姑姑是皇亲国戚,兖国公又对先皇忠心耿耿,他一直以为兖国公看在先皇的面子上也会善待堂姑姑。
他真的没有想到,堂姑姑在兖国公府过得是这般日子,也怪他的不闻不问,让兖国公起了贬妻扶妾的心思。
今日之事,都是兖国公的报应,他活该。
萧雪看着明德帝,当年那受尽苦楚的少年终于长大,如今的他眉眼都长开了。
褪去少年人的青涩,脸上满是坚毅,他通身贵气,帝王威仪不容忽视。
“陛下,”萧雪本想跟皇帝客气客气,可是回想自己这些年受的苦楚,她实在客气不下去,“陛下,这些年你怎么不来看看堂姑姑啊?哪怕一眼也好,哪怕让宫人来看看也成,哪怕有一句问候,我也不至于,不至于……呜呜呜呜呜,”
萧雪崩溃的哭声,让明德帝眼圈通红,他将萧钱钱交给林四,走向堂姑姑,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
“是朕错了,是朕的不是,堂姑姑您就狠狠责备朕,莫要再憋着伤了自己身子。”
莫诗音站在母亲身后默默用帕子抹着眼泪,母亲这些年确实太苦了,她需要将积压在心底的痛苦全部发泄出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萧雪终于哭累了,她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明德帝立刻传御医来看。
御医诊过脉后,给萧雪开了药方和食疗的方子,明德帝将莫诗音喊到跟前。
他看着这位十五六岁的少女,说不出安慰的话,思忖半晌才道,“朕欲将兖国公府世子之位交给你,你,”他顿了顿,“敢接吗?”
莫诗音一脸惊诧看向明德帝,她有些不敢置信开口,“可,可民女同李玉大人长子李琏还有婚约在身。”
明德帝有些无奈,他知道皇后这些日子忙着修改女子律法,忙着开办女子学堂,忙着女子考官等级落实等事。
如今,女子地位的改变,只体现在底层百姓之间,百姓生活苦,在活着面前什么三从四德,什么女德女训都是废话。
女子能够为整个家庭带来收入,那份收入光明正大靠正当途径获得,那份收入能够让家里老人孩子活下去。
在活下去面前,一切束缚都可以被无视。
皇后也知道,改变不得激进,何况涉及女子,过分激进的改变若没有足够强大的保护,只能给女子们带来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