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林苦着一张脸说,”臣妾前几日顶撞了昭仪,昭仪想闻鲜花的味,又说后山的药草可以治她的头疼,便让臣妾去替她采,臣妾采了好几天了,还没凑齐一锅。“
这不是纯粹在为难人吗?
这个时节,树叶都要掉光了,哪里找那么多新鲜的花草来给她煮啊。
“你这脸色瞧着身子本就不适吧,怎的还爬上爬下的,你没跟昭仪说你身子不好?”柳瑟问道,张宝林这张脸,一看就是既没休息够,又思虑过多的。
张宝林眼神有些空洞,哽咽说,“臣妾说了,但昭仪说,就是因为臣妾身子骨不好,不康健,更要多去锻炼锻炼,她说等臣妾锻炼久了,身子骨就会结实了,不会动不动就生病。”
当初承宠时,还以为是改变了命运,谁知道那只是开始,后面的日子才难熬呢。
这后宫说靠家世,也不靠家世,只要得皇上宠爱,就不在乎家世不家世的,可惜她什么都没有,没有家世,没有宠爱,也没有美貌。
这才发现,当时只不过孟才人的一颗棋子,一颗只要皇上不去秦才人宫里,用来斗法的棋子。
柳瑟叹了口气,这可千万别出事啊,正想着,太医就来了。
张太医瞧着年纪不大,进屋后,知道找他来看病的不适秦美人,还有些惊讶,“微臣见过美人,见过宝林。”
“快免礼。”柳瑟招呼张太医起来,“张太医,你赶紧给张宝林看看吧,她方才在后山摔着了,也不知有没有事。”
张太医顿了一顿,然后才拿着药箱过去,取出脉枕,给张宝林号了好一会儿脉,再替她看脚。
“张太医,张宝林可有大碍?”
张太医答道,“额,张宝林并无大碍,只是脚上扭到了,还有些淤青,这几日便不要走动的好,再吃些活血祛瘀的药水,便很快能好了。”
柳瑟听了,大大松了一口气。
等张太医给她敷了脚,便说,“要不宝林这几日就在舒月轩住下,等肿消了再回去。”舒月轩虽然不大,但住的地方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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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太医听了直说好,一边写药方子,一边说,“这药每日三碗水煎成一碗,一日两次,替宝林补补身子。”
明月替张宝林接过方子,然后说好。
张太医收拾好药箱,便低着头退了出去。
柳瑟将他送到门外,等他走远了,才转头对明月说,“你打听打听这位张太医,看看他和谁家有关系。”
想了想又道,“再打听打听,他都给哪个宫的娘娘号脉,平日里去哪个宫里多一些。”
明月也觉得这位张太医有些古怪,“方才他进来时,瞧见躺着的不是美人,似乎还有些失望。”
柳瑟觉得奇怪的正是这个地方,因着用她的牌子,惊讶是正常的,可是失望……那就让柳瑟觉得有些蹊跷了。
柳瑟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上一世,她见过太多后宫的腌臜手段了,所以难免心防重了些。
而这些腌臜手段里,用得最多的就是药。
所以回到舒月轩里,便逮着个机会,问子衿,“那药方你可看过,可有奇怪的地方?”
子衿从小跟着她,还是娘亲特意给她挑的,说是小娘子看病寻医不方便,往后是要去大宅子里做主母的人。
便在选贴身侍女时,给她找了个小医女,后来也一直让子衿习医。
没想到,真派上用场了。
子衿轻声道,“那药方是给宝林养身的补药,瞧着无什么大碍,但是有几味药材,奴婢瞧着有些多余,也不知张太医是否还有别的用意。”
柳瑟是绝对相信子衿自己人的,便交代道,“你且注意着,看看这两日有无什么不对的地方,张宝林的药膳药水,你都要亲自看过后再给她送进嘴里,咱们宫里不能出事,得把她完完整整送回去。”
子衿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