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翠鄙夷地瞪了她一眼,在心里暗骂,“真不要脸,这种话都能说得出口。”
秦柳瑟非但不生气,还觉得有些好笑,永嘉帝这个皇上生得太英俊非凡,看来也是坏事。
像先帝那种垂垂老朽的尊者,因为有皇帝这个身份,都有了一堆权臣皇亲,抢着送家里的女儿来到后宫争宠。
要一朵朵鲜花,插在那棵风烛残年的枯树上,浪费姑娘家的青春。
半个身子进棺材都那样了,更何况是永嘉帝这种正值壮年,气宇轩昂又有能力的皇帝。
自然到了哪里,免不了就是拈花惹草。
不是他自己招蜂引蝶,而是只要他在这里,就会有一堆花花草草、蜂啊蝶啊扑上来。
真的很烦人。
跟她秦柳瑟又有什么关系,可偏偏他的女人,总是要把矛头对准她。
秦柳瑟只能安慰自己,只当是自己太有魅力,这些女人看着她才这么不顺眼。
芳华姑姑走过去,扶着太后娘娘起来,和秦柳瑟一起伺候她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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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翠的火药味这么明显,当然不止秦柳瑟一个人闻出味道来。
等她端着喝完的药罐子出去,西太后又睡下,芳华姑姑和碧珠忍不住就拉着珠翠说,“珠翠,你这般可过于失礼了,不能仗着太后娘娘看中你,就对后宫嫔妃这么无礼,主子终归是主子。”
可珠翠从来没有当着秦柳瑟的面骂她,当然嘴硬着不承认,“我哪里有,我对婕妤,向来都是客客气气的。”
“嘴硬。”芳华姑姑和碧珠对视一眼,摇摇头,又无奈的笑了笑。
没办法,珠翠就是这个炮仗性子,什么都写在脸上,可太后娘娘就喜欢她这一点,耿直,但心眼不坏,倒是也不会惹出什么大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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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太后虽然生病了,但心里就跟明镜一样。
晚上,秦柳瑟回了舒月轩,宫里只有自己人,她躺在床榻上,皱皱眉头问,“我们珠翠怎么待那位秦婕妤如此不和?”
珠翠拧了拧棉帕子,热乎乎地给西太后一边擦手一边说,“我哪里有,我不过是不喜她为了讨皇上欢心,特意跑到咱永寿宫来献殷勤罢了。”
“这还没有?”西太后笑了笑,看着珠翠说,“哀家知道你心悦于皇帝,女儿家感情用事,你喜欢皇帝,便时时都想着他的好。怎么想不通,秦婕妤到哀家跟前来伺候,如果没有皇帝的授意,她敢到这里来吗?”
这意思便是,秦柳瑟是永嘉帝亲自抬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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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翠撅撅嘴巴,西太后的永寿宫确实不好接近。
一直以来,太后娘娘都在宫中静养,许多妃嫔来探望,也都是让芳华姑姑打回去的。
那些妃嫔,想接近想讨好,都找不到门路。
西太后叹了口气又说,“做皇帝的女人有什么好,特别是你这种啊,一心一意爱慕着真龙天子的。”
西太后却不是吓唬她,也不是故意的,而是因为把珠翠当成子孙疼,才会这样跟她说,即使那当皇帝的,是自己儿子。
后宫雨露均沾,如若心中有爱意,那等皇帝的宠爱不在了,多美的人都像颓败的花儿一样,日渐憔悴。
西太后宠珠翠,知道她这种性子不适合当妃子。
没人庇护,早晚被人当成垫脚石,并不希望她过这种需要时时警醒的日子。
当初她便没想过萧衍能当皇帝,她是想着儿子外放驻守边疆,能把她这个生母太妃带过去,过过小日子安享晚年,已经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最好的归宿。
而女儿将来,一旦用情至深,就容易不管不顾。
想到这里,西太后不由把话说得严重一些,希望她早日清醒,“你要当皇帝的女人不是不行,总能给口饭吃,但这也得是皇帝心中有你,想跟你同房,可你瞧瞧皇帝,他来咱们这宫里多少回,有多看过你几眼吗?”
“而且哀家也不是没有试探过他,想把你送到他身边,做他的人,但皇帝可说了,他没这个意思。”
西太后护着珠翠她的面子,特意挑着芳华姑姑和碧珠不在的间隙,跟珠翠说这番重话。
珠翠也知道太后是为她好,可有用的话都很难听,听了心里确实难过,听着听着眼珠子就哗啦啦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