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已经有了些以往想来不切实际的想法,嘴上却半点不敢露出来。

对着边上有些可惜顾大头没进派出所的人,还表情正常地摆摆手:“那派出所哪里能是这么好进的,现在这样就很不错了,大头才20出头的年纪,慢慢来呗。”

这话说得也对。

毕竟要不是有今天顾大头骑着摩托车回来这一出,谁也不会奢望才小学毕业的顾大头能进派出所啊!

现在想想,能沾了顾兆的光,被县派出所的所长记住,还被夸奖了,属实算是撞大运了。

顾大头还在滔滔不绝。

说起昨天和顾兆还有其他人帮着派出所去挖刘黑狗的那些账本,还有阮红霞举报的刘黑狗的各种罪状,尤其说起刘黑狗为了帮他姐夫升职,竟然还让人把原来副厂长的孩子给拐卖了,顾大头那叫一个义愤填膺。

不光是顾大头,周围所有人都紧皱着眉。

那些知青更是满脸唾弃。

“什么人啊,亏我之前还以为,他也就是搞搞黑市私底下投机倒把。”

“这都不堪为人!也不知道那小孩现在还能不能找回来了。”

“我要是那副厂长,真是生吃了刘黑狗的心都有!”

棉纺厂原副厂长,现任后勤主任侯粮此时也的确是吃了刘黑狗的心都有。

派出所毕竟不是什么高度保密组织。

昨天大白天的,一大帮年轻公安去天方巷32号后院挖土,在一众或堵着门,或爬院墙看热闹的邻居们眼皮子底下,在一阵阵的惊呼中,挖出一个地窖,还从里面扛出来好几大箱子的账本和一箱子小黄鱼。

这些东西又不能凭空从天方巷变到派出所的。

公安同志们骑着摩托车,一趟一趟来回搬,还跑了三趟才搬完。

光是这搬运的时间,都够那些好看热闹的邻居把事儿给打听得七七八八。

更别说,昨天半下午,就有县里纪律监督处的干员举着证儿,来到了棉纺厂,当场开查棉纺厂这几年的账,连带着本来还在办公室上班的领导干部也都被控制了起来。

哪怕是工会主席说要赶着回去给孩子烧饭,纪律处的干员也还是不放人。

只让这些干部配合工作,早日把账查完了,这些人就能早日回家休息。

这话说出来,竟然就真的连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