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的紧,一路上,几乎都没怎么停歇,越临近市区反而下的越大。
“谢谢师傅,停这就好。”眼见目的地已经快要到了,池余前一步扫码将车费付过去,“钱过去了。”
收到收钱提示后,师傅也是很客气的回道:“哎,收到了。”
池余紧了紧身上的棉服,伸手拉开车门,抬腿下了车,“师傅麻烦你开一下后备箱,我有个行李箱还没取。”
“没问题,没问题。”说着,司机师傅急忙也跟着下了车,帮着将后备箱打开后,顺便熟练的将行李箱搬了下来,“这天可够冷的,来,你的行李箱,拿好了。”
池余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接过行李箱,满眼谢意道:“麻烦你了师傅,注意安全。”
司机师傅搓了搓手,哈了一口气后,转身坐回了主驾驶,“哎,好好。”
话音落下时,池余单手拎着行李箱往旁边靠了靠。
直到师傅的出租车重新启动离开,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后,他才收回目光,寒冬腊月的寒风冻的人厉害,在路边不过才站了没几分钟,池余就觉得自己的手快要冻得没知觉了。
雪纷纷扬扬的随风落下,他肩头,头上都落下了不少。
夜色如墨,远处高楼依旧绚丽夺目,正值车流高峰期,哪怕是寒冬十分,马路上疾驰的来来往往的车辆也不少。
池余站在原地有些紧张的望着车流看了好一会。
这次来到医院,他纵使已经想好了好几套理由和解释的语气,可真到了眼下,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忍不住发怵。
他害怕爷爷生气,也害怕爷爷会不同意。
说谎时的成本很低,可要说出实话时却要面对很多不确定的结果。
夜里的寒风吹乱了他额前的发丝,池余看着远处的高楼,眼尾和鼻间被冻得有些泛红,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他握着行李箱的手也被冻得发白,可这一切似乎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知觉一样。
池余有些无措的站在原地,脑海里反反复复想着接下来要面对的场面。
到底是继续隐瞒还是....将一切和盘托出。
不知道过了多久,池余从口袋里伸出另一只手,他慢慢摊开掌心,迎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直到有好几朵雪花落在掌心。
手心承载着雪花的冰冷的温度,渐渐的,寒意被体温的驱散。
雪花,于掌心融化,变为了一摊水。
这一瞬间,池余清澈的眸底闪过一丝亮光,嘴角微微扬起,他重新握住行李箱,无声笑了下,心里也终究有了答案。
善意的谎言固然很完美,可是他与爷爷不能一直都活在担惊受怕的谎言之中。
谎言就如同雪花一样,很美却又很冷,稍不注意便会刺痛所有人的心,拖得越久伤害反噬的也会越厉害,可人心都是有温度的。
或许,坦白一切,对他来说,对爷爷来说,都是一个好的开始。
这短暂的人生,爷爷会支持他选择支配它的权利。
不多时,池余拖着行李箱转身朝着身后的市医院内走去。
医院内外永远灯火通明,刚踏进这里的时候,熟悉的消毒水味混杂着中药味充斥在各个走廊。
池余简单跟引导台值班的小护士交代了下,便拖着行李箱直奔住院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