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两人僵持不下，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被逼无奈之下，夜羽只得硬着头皮，开口说道：“你先冷静下。”

听到夜羽这话，老人立刻安静了下来，但这并非是夜羽所期望的那种情绪平复，而是老人从他说话的语气、语调中，察觉到眼前之人并非是他记忆中的王。

老人脸上的光彩瞬间黯淡，一脸失魂落魄地喃喃道：“不，你不是我王，我王不会这么说话。”

夜羽闻言，心中 “咯噔” 一下，暗叫不妙。只因对羽王的言谈举止习惯一无所知，这下终究还是露出了破绽，让老人起了疑心，获取情报的难度怕是又要增加几分。

正当夜羽绞尽脑汁，思索着该如何巧妙从老人口中挖掘信息之时，老人却仿若回光返照，突然站起身来，再次打破平静，开口说道：

“不不不，你是我王，您一定是我王，定然是那该死的声音让您忘记了曾经的记忆，一定是……”

不知是出于自我安慰还是其他缘由，老人又突然认定了夜羽便是羽王，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疯狂，双手在空中无序挥舞，口中念念有词，尽是些让夜羽摸不着头脑的话语。

夜羽望着眼前这位几近疯癫的老人，原本就紧蹙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深知，就目前老人这状态，想要从他身上撬出有关这个世界的关键信息，无疑是难上加难。

就在这时，刚刚站起身的老人，忽然全身开始剧烈抽搐起来。他的身体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出现了和外面畸变体一样的脓包。身上那华丽的宫服也被脓水迅速侵蚀。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夜羽下意识地抬起手中长枪，将枪头对准了老人。他双眼紧盯着老人的一举一动，以防他突然暴起攻击自己。

老人看着夜羽将武器对准自己，脸上露出震惊之色。随后，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的身体，眼中却没有太多恐惧，反倒浮现出一抹释然的神情。

他嘴唇微微颤动，低声自语道：“看来我的身体也到达极限了。”

说完这句话，老人抬腿缓缓地朝夜羽走去。在夜羽充满戒备的目光注视下，老人竟主动将胸膛迎向枪尖，仿若飞蛾扑火。

刹那间，长枪毫无阻碍地贯穿了他的胸膛，那象征着人族的鲜血，如喷泉般溅射而出，洒落在教堂那神圣洁白的大理石地板上，仿若绽放了一朵惨烈的血花。

弥留之际，老人那饱经岁月沧桑、布满沟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他凭借着最后一丝力气，再次艰难地单膝跪地，做出一种特殊的贵族礼仪，那动作虽然因虚弱而显得有些笨拙，但依旧透着庄重与虔诚。

“我王，臣已经完成了属于自己的使命，接下来的路，只能靠王您自己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