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当真是..."婉儿话音未落，星曦突然咬破她渗血的唇珠。鎏金血液滴在鲛皇婚书上，第三百世的"长生诀"三字突然游出帛面，化作冰蓝小蛇钻入蓝羽心口的龟甲残片。

海底禁地轰然震颤，初代神女的尖啸混着婴孩啼哭刺破暗流。七十二盏鲛人灯突然倒悬，火舌舔舐着星曦新生的鳞片："阿姊可知，长生诀要生效..."她腐烂的右眼突然涌出冰蓝火焰，灼烧着婉儿脊背龙纹，"需得剜尽最后一片逆鳞？"

婉儿嫁衣残片突然凝成匕首，刀柄缠着星曦第一世褪下的鲛绡："这次换阿姊动手。"她将匕首塞进星曦碳化的指骨，"往这儿刺——"鎏金护甲扯开心口，露出跳动的鲛丹上缠绕的黑雾并蒂莲。

星曦却轻笑出声，溃烂的鲛尾扫过沸腾的海眼："三百年前我就试过了。"冰蓝血液凝成记忆镜——十八岁的鲛皇握着同款匕首刺向自己心口，刀刃却被婉儿尸身额间的护心鳞弹开。

蓝羽的逆鳞刀突然劈开镜面，飞溅的碎片化作合卺酒倾洒："饮过这杯，才算礼成。"酒液触及星曦溃烂的鲛尾时，竟修复出冰蓝鳞片下暗藏的婚书篆文。

"蓝羽大人这般殷勤..."婉儿瞳孔突然裂开鎏金竖纹，嫁衣残片凝成锁链缠住他脖颈，"莫非你心口的龟甲，嵌着母亲最后一缕残魂？"

星曦的鲛尾突然拍碎七十二盏倒悬灯，灯油混着鲛人泪凝成红盖头："阿姊掀过三百次盖头..."她腐烂的指尖点向婉儿心口，"这次可要看仔细。"

小主，

盖头下的却不是新娘——初代神女的残影正抱着冰晶襁褓，婴孩掌心逆鳞纹突然游出，化作金线缠住星曦新生的脊椎骨。婉儿脊背龙纹应声离体，龙口衔着的竟是星曦第一世被剜落的右眼！

"好孩儿们..."初代神女残影突然暴涨，发间金线刺入星曦溃烂的眼窝，"为娘教过你们——"襁褓炸裂成血雾，凝成三百根婚契锁链，"剜鳞记，从来都是三人的戏台！"

星曦突然拽过婉儿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鲛丹破体而出的刹那，海底绽放出鎏金色的并蒂莲。莲花蕊心托着的不是珍珠，而是蓝羽被碾碎的龟甲——上面赫然刻着初代神女与鲛皇的婚契！

"母亲可曾后悔..."婉儿染血的指尖抚过龟甲裂纹，"当年将合欢簪刺入父王逆鳞？"她脊背龙纹突然吞噬初代神女的残影，星曦溃烂的鲛尾却缠住她手腕："阿姊看——"

归墟之水突然澄澈如镜，映出海底万丈深渊的真相：初代神女的冰棺旁，竟躺着与蓝羽容貌相同的男子尸身，心口插着星曦雕刻的合欢簪！

蓝羽的残影在镜前突然凝实，喜服下露出心口被剜去的逆鳞疤："这场《剜鳞记》，该换角儿了..."他染血的指尖点向星曦溃烂的右眼，"娘子可还记得，当年龙冢里教你雕冰棺的祭司？"

星曦突然笑出泪来，鎏金泪珠坠在婉儿掌心，凝成把珊瑚钥匙："原来大人便是..."她碳化的指骨突然刺穿蓝羽虚影，"母亲藏在婚契里的那把同心锁？"

海底突然降下血雨，婉儿捏碎珊瑚钥匙的刹那，三百世婚契锁链尽数崩断。初代神女的尖啸化作鲛绡雪，星曦新生的鲛尾卷起最后一片龙鳞："阿姊，这次换你当新娘——"

鎏金珊瑚王座轰然重塑，却是用蓝羽消散的龟甲铸成。婉儿嫁衣在鲛丹光晕中寸寸成灰，露出脊背上用星曦逆鳞血刺的往生咒。当初代神女的残影彻底消散时，归墟深处响起了鲛人古老的婚歌：

"剜鳞为盟兮，逆鳞为聘

碎骨成妆兮，鲛珠为镜

三生石裂兮，归墟为证

此夜合卺兮，永结同心"

星曦的鲛尾缠上婉儿脚踝时，珊瑚胎记突然裂开细缝。鎏金沙粒涌出，凝成她年少时戴过的银铃脚链："阿姊当年说，铃响三声便要回头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