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了就回去吧，早点收拾早点结束，等到这阵风吹过就好了。”

“明白。”

两人领命离去，面对带着金属光泽的尖塔内部，他们几乎是将脑袋垂到了最低。

他们用专门的通行证验证了身份，随后进入电梯，走过长长的回廊离开了尖塔的范围。

下午的金色阳光洒下，从地下暗门走出的瞬间，两人不由得如释重负般长叹一声。

听到了和自己十分默契的叹息，二人对视一眼，随后又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是的，笑了起来。

这是两位工厂的厂长在授勋仪式之后第一次见到议员。

尽管在刚刚阴暗的环境下，空灵的回声仍然让那位杨肃言显得高不可攀，但只要是那天看到了直播的人都知道，那位议员，或者说那几位议员实际上已经是一把老骨头。

对于他们这个阶层的人来说，见到议员已经是天大的荣幸，又怎么能抬头去和对方对视？

但二人作为能够第一时间看到高清直播的厂长，心中对于议员那种高不可攀的畏惧已经开始消解。

这种“祛魅”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旦第一块被推倒便再无转圜的可能。

刚刚在那位议员面前，尽管他们两个还是一如既往的卑躬屈膝，但实际上心中早已生出几分不屑。

要不是因为尖塔内的一切都会被记录下了，二人根本不会低头一言不发的走到外面。

看着外面的阳光，他们知晓自己已经脱离了尖塔的范畴，于是便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杨肃言单独召见他们两个的原因很简单。

按照那位议员的意思，新上任的议长打算在工厂烧上一把火，用以确认自己的权威。

这种事情当然是有可能的，但二人对此却并不太相信。

原因很简单，这件事不是扳倒一两个工厂厂长就能实现的，就连二人身上的大部分关系也是从上一任厂长处接手而来。

换句话说，自从工厂这一机构建立，密密麻麻的关系网络便开始在暗处滋生，这就像下水道中的霉菌一般，就算地面扫的再干净，也不会影响到他们的生存。

有谁打扫地面会选择连下水道一起清理？不可能的嘛。

退一万步讲，就算议长真的有心做些什么，这可是议员们自己的蛋糕，难道他能得罪所有人把这件事做了？

走在回工厂办公室的路上，两人越聊越是眉飞色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