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禁卫军统领被朱颜说得一窒,一时握着刀竟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朱府门前的灯笼熄了一盏又一盏,门前始终灯火通明。
朱妍带着朔风等人,就坐在朱府门口同包围朱府的禁卫军对峙,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有半分的退缩和犹豫,否则都将影响公子和太子殿下的大计。
又过了一个时辰,直接远远的便有人来禀报给禁卫军统领,似乎是想要让禁卫军统领临时带着禁卫军撤回宫中。
禁卫军统领脸色骤然一变,浑身冰冷地走上前,厉声道:“既然是弄错了,朱小姐既不需要保护,属下这便走了!”
朱颜连忙低声问身边的朔风:“什么时辰了?”
“子时三刻。”
子时三刻,那也就是公子和太子殿下动手之后,从宫里传信来朱府的时间,绝不能让这八十禁卫军及时赶到!
眼看着那禁卫军统领带着人要走,朱颜心间直颤,却颤着手拍上扶手,厉声道:“朔风!”
“属下领命!”朔风一声令下,二十名暗卫立马拔刀,拦住了禁卫军的去路!
禁卫军统领脸色更加难看,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朱颜:“朱家,意欲谋反么?!”
“这位统领大人太过激动了些,只不过是方才统领大人带着禁卫军的兄弟们在我朱府面前也保护了一段时间,朱颜请各位留下喝茶。”朱颜面色镇定地说着,实际她藏在宽大衣袖之中的手已经抖的不成样子。
禁卫军统领显然也明白了朱颜的所作所为意欲何为,他提到便和面前的暗卫们纠缠了起来!
眼前是不停的刀光剑影,更是不断的鲜血,朱颜看得浑身脚步虚浮,幸好她是坐着的,否则她此时应该跌坐在地上。
桑桑和李嬷嬷已经吓得缩在了朱颜的身后,至于他们俩怀里的承欢和景行倒是睡得很是香甜。
朔风则是负责守在朱颜身边一动不动,即使他看见自己的兄弟们已经受了不少的伤,但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绝对不能离开朱颜姑娘,否则很有可能前功尽弃。
一个时辰,朱颜过的很是煎熬,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
“朱小姐,今日过后在京城之中便不会再有朱家!”随着最后一名暗卫受伤倒地,禁卫军统领带着浑身是伤的禁卫军马不停蹄地正欲离去。
可是谁知,一阵响亮而整齐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刚才还浴血奋战的禁卫军们直接被那一队骑兵包围,毫无反抗之力!
朱颜在浑浑噩噩之时抬头,立马便看见了那骑兵为首处,身骑高头大马朝她飞奔而来的那一道颀长高大身影!!
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卫辞青便冲了过来,他身着锦袍铠甲朝着她飞身而来,绯红的锦袍披风与染着猩红鲜血的银白铠甲,衬托得他如同天神下凡,英勇飒爽却不失俊朗清冷之气。
朱颜觉得自己一生都会记得这个画面,她的英雄于无数刀光剑影之中飞身而来,烈烈飞舞的绯红锦袍披风,如同一团猖獗艳丽的火。
下一刻,朱颜便被他一把抱进了怀里,朱颜的脸颊贴着冰冷又带着血腥味的铠甲,可她只觉得所有的安全感都拥她而来,她再没有半分退后与畏惧。
“赢了…赢了对不对?再不会这样了对不对?”朱颜浑身没了力气,彻底软在了卫辞青的怀里。
卫辞青抱着她,在她耳边不断安抚:“赢了…我们赢了,不用再害怕了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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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卫辞青抱着怀里的朱颜转身,他本就高大挺拔,身穿一身几十斤的铠甲锦袍更显得颀长高大,朱颜在他怀中越发显得娇小依人。
卫辞青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垂死挣扎的禁卫军统领,厉声喝止:“三皇子六皇子,皇上已死,所有人缴械不杀!”
说完之后,那一群禁卫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了片刻之后,颤颤巍巍地放下了手里的兵器。
终于天亮了。
大景国靖帝三十二年,三皇子六皇子发动朱雀门巨变意欲谋反,于战乱之中斩杀靖帝。
后太子率人进宫正欲清君侧,谁知靖帝已死,太子率丞相卫辞青斩杀逆贼三皇子与六皇子,平定大景国内乱。
一时逆贼三皇子六皇子尽数伏诛,成为朝堂人人喊打之遗臭万年之贼人,太子殿下不负众望成为朝堂百官人心所向。
一月之后,太子正式登基,称景帝。
景帝上位,朝堂文武百官大洗牌,从前三皇子与六皇子羽翼之下的官员全数绞杀。
丞相卫辞青擢升摄政王,承袭卫府爵位,封为镇国侯。
户部尚书千金朱颜,于朱颜与卫辞青成亲之后,即刻赐为一品诰命夫人。
新皇登基朝堂上下又少了一半的人手,新皇拉着卫辞青实在是忙得脚不沾地。
直到一个月后,卫辞青甩手不干,以准备成亲为由上折子休沐半个月。
卫辞青紧赶慢赶准备了一个多月,终于到了成亲这一日。
朱颜自认为自己是个起的还挺早的人,直到成亲这一日,朱颜被母亲在丑时挖起来梳妆打扮的时候,她整个人连眼睛都睁不开。
“娘亲,还有多久啊……”朱颜迷迷糊糊地问,实则她自己连眼睛都睁不开,身形都是晃动的,还得全靠桑桑和李嬷嬷在后面扶着。
瞧着朱颜那实在睡不醒的模样,桑桑和李嬷嬷都忍不住笑了。
李氏道:“快了快了,还有一个多时辰就好了。”
“什么?!!”朱颜顿时被吓醒了,不可置信地看向周围的人:“梳洗穿衣要一个多时辰吗?不是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了……”
李嬷嬷忙笑着抚慰朱颜:“姑娘就忍今日这一天,今日可是姑娘和公子的大喜之日,就忍这一天,日后也就罢了。”
“就是呀,都说新娘子是女孩子一生最漂亮的时候,姑娘本来就生的好看,自然要画的更漂亮去艳压全场。”桑桑笑着说。
朱颜求助地看向一旁的娘亲:“饿了娘亲…想喝藕粉桂花莲子羹……”
李氏和李嬷嬷无奈地对视了一眼,李嬷嬷道:“好好好,奴婢这就去给姑娘做,姑娘安心梳妆。”
又过了一个时辰,朱颜也吃了那一碗藕粉桂花莲子羹,眼看着终于快要结束了,此时门外也越发热闹起来,“娘亲…他们来了吗?”
“来了来了!等你梳完妆就该接你了。”李氏连忙回答,随即又着急忙慌地找人,去找一早就安排好在朱府门口拦门的人选,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随着李嬷嬷将头上的凤冠带上来时,朱颜只觉得自己头顶一座泰山,看着李嬷嬷大有继续拿发簪往她头上戴的架势,朱颜顿时就苦了脸:“嬷嬷怎么还有啊?我头都快抬不起来了!”
“姑娘忍忍吧。这凤冠呢,虽说每位女子成亲都会有,但根据自己的家境和成亲对象的家境并不一样。况且姑娘忘记了?这凤冠首饰这些东西,可都是大公子亲手准备的。这些凤冠首饰越多就证明婆家对姑娘越重视越喜欢。以公子对姑娘的情意,公子只给姑娘准备这些,都已经是公子心疼姑娘了。”李嬷嬷笑着打趣。
朱颜实在无话可说,决定等洞房一定要狠狠报复回去。
卫辞青筹办的婚宴实在是热闹,架势也大,尤其是他身骑高头大马,身后接着的是十六人抬的大轿,最后跟的便是长达十里的聘礼,架势大的实在是令人咋舌。
朱铭恩准备了一堆人准备拦门,谁知卫辞青直接带着当朝新皇前来,一群人吓得抖抖搜搜跪了一团,哪里还敢拦门,加上敬茶,几乎不出一炷香,卫辞青就抱着手执团扇的朱颜出了朱府。
成一次亲实在是累得很,尤其是向公子筹办的这样,繁琐又复杂,更何况朱颜此时头上顶着好几斤重的凤冠和首饰,身上的凤冠霞帔也有好几斤重,一套礼节下来朱颜进洞房的时候,差点一头就倒到了床上。
好歹身边还有李嬷嬷和桑桑跟着,一把就扶住了她。
朱颜就顶着自己那十几斤重的行头坐在床上等啊等啊,那就是等不到。
她寻思都老夫老妻了,索性蹬了脚下的鞋和袜子,掀了盖头,取了凤冠。
好巧不巧,正是夏季,最是燥热,虽说晚上稍微凉快一些,但朱颜那一身实在太厚太重,她索性把外头的全脱了,披散着头发盘腿坐在床榻上。
她实在是饿了,一边随手从被褥下摸出几个桂圆,一边朝门外的桑桑和李嬷嬷问:“公子还有多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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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回答她的却不是李嬷嬷和桑桑,而是身穿绯红色喜袍,大步走近的大公子——
“怎么,你也知道本相想颜儿了?”
“我怎么知道他想不想…”朱颜一边吃着花生和桂圆,一边低着头随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