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堂中等着,谁也没有离开。
两个时辰后,管家带着裴老爷子一根腿骨回来,欧阳神医也到了。
遗骨摆在铺了白色锦缎的托盘中,裴元鸿只看了一眼,便不忍地移开视线。
裴老爷子是武将,在战场上立功无数,如今国公府的后人还在享受他的荫庇,可作为儿孙,他今日居然不得不开棺扰他老人家安息。
裴元鸿心里实在不痛快。
欧阳神医净了手,正在擦拭匕首,为取血做最后的准备。
颜锦禾目光紧盯着言臻和裴忌,见两人跪坐在堂中,脸色越来越苍白,甚至因为紧张,两人的手在袖子下紧紧牵在一起……
她嘴角一弯,露出一个几不可见的阴冷笑容。
今日她定要将这对狗男女送下黄泉,以报过去那些日子所受之辱。
欧阳神医为遗骨涂抹上墨矾油,做好一切准备,正要叫起裴忌取血,这时颜锦禾却道:“且慢。”
她迎着众人的目光走到堂中,伸出手指道:“为了服众,还请欧阳神医取我和国公爷的血做对照,证明涂了墨矾油的遗骨和没有血缘关系的血不相融,省得某些人不服,拿此事再做文章!”
她要让江蓠当着所有人的面,输得心服口服!
欧阳神医看向裴元鸿,请示他的意见。
裴元鸿点头,应允了,上前捋起袖子,伸出手指。
欧阳神医分别割破两人的手指,取了颜锦禾和裴元鸿各一滴血,滴到遗骨上。
众目睽睽之下,颜锦禾的血顺着遗骨滑落到白色锦缎上,并不相融。
裴元鸿那滴血则缓缓渗入遗骨中。
有了这组对照实验,堂中众人对于接下来取裴忌的血滴骨验亲一事格外期待,一个个瞪大眼睛翘首以盼,生怕一个眨眼便错过了精彩瞬间。
“世子爷,该您了。”欧阳神医道。
裴忌没急着起身,而是冷冷地瞪了颜锦禾一眼:“颜氏,你今日苦苦相逼,将我国公府架到如此尴尬的位置,甚至还逼着祖母和父亲请出祖父的遗骨,惊扰先人安息,可见你确实是不想再跟我做夫妻了!”
颜锦禾把他的反应当成垂死挣扎,反唇相讥:“有什么话等验完亲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