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颜锦禾走下台阶,冷眼看着江蓠:“你还有脸回来!”
言臻更迷茫了:“为什么没脸回来?我不过是去清山寺上了一炷香,怎么连家都不能回了?”
“去清山寺上香为何要彻夜不归?”颜锦禾厉声道,“坊间传言你被山贼掳走,玷污了清白,女子贞洁何其重要,你既已是不洁之身,就当以死谢罪,免得回来污了国公府百年清誉!”
言臻蹙眉:“姐姐,你从哪里听来的谣言?我何时被山贼掳走了?”
“既然没被山贼掳走,昨夜为何夜不归宿?世子为了找你,几乎将清山寺翻过来,都不见你的人影!”
颜锦禾这话掷地有声,看似是在斥责言臻,实则是说给在场百姓听的,意在强调言臻“夜不归宿”“昨晚不在清山寺”。
围观的百姓果然议论纷纷,对着言臻和章书澜指指点点。
“世子去找我了?我昨晚确实不在清山寺,而是宿在重阳观。”
重阳观?
颜锦禾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言臻看出她的疑惑,体贴地解释道:“那是一处坤道清修的道观。”
颜锦禾只当她在找借口:“你还想狡辩!国公府容不下你这种失了清白的女人,你若是心中还有世子,便自裁谢罪……”
“老身在重阳观清修三年,竟不知京中的风气变成这样,正室夫人光天化日之下逼妾室自裁。”一道沉稳沧桑的声音自马车中传来,打断了颜锦禾的话。
陆嬷嬷掀开车帘,下一刻,陆老夫人在众人注视下走了出来。
围观的人群先是一愣,立刻有人认出来了。
“平西伯老夫人?”
“你认识?”
“认识啊,前几年外地闹旱灾,京中来了不少流民,她开粥棚亲自施粥,还将平西伯府名下的庄子空出来安置流民,是个顶好的大善人。”
章夫人也是一惊,连忙上前搀扶:“老夫人,您怎么来了?还跟我家澜儿和江姑娘一道……”
陆老夫人没开口,她身边伺候着的陆嬷嬷道:“昨日老奴下山为老夫人取药,半道上马车坏了,遇上前去清山寺烧香的江姑娘和章小姐,她二人送我回重阳观,老夫人和江姑娘一见如故,聊得十分投缘,加上天色已晚,便做主留她二人宿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