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臻用开水涮了餐具,倒了杯白开水推到他跟前:“你这什么眼神?”
“感动。”祁昭懿直言不讳,“能把我过敏的东西记得这么全的人就只有你了。”
“还有一个我们工作室的小秋。”言臻说,“你吃的那些饼干蛋糕都是她做的。”
祁昭懿忍不住笑了:“对,还有她。”
早餐上桌,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天。
祁昭懿说起他在筹备拍的纪录片:“同妻题材,已经联系上愿意出镜的女性了,从二十五岁到七十岁,每个年龄阶段的都有。”
言臻握着筷子的手一顿:“为什么会想到拍这个题材?”
同性恋是敏感话题,这个群体人数还不少。
把同妻的处境用纪录片的形式揭露并呈现出来,势必会得罪一部分人,要是尺度拿捏不好,有可能会被群起而攻之。
作为一个知名度和代表作都有了的导演,站在利益的角度,他实在没必要冒这样的风险。
祁昭懿想了想,说:“亲眼见过你被骗婚以后艰难的离婚过程,我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这部片子出来以后,就算只有很小一部分女孩能因为它避免被骗成为同妻,那我做的这一切就是有意义的。”
言臻心里微微一动,默默在心里给祁昭懿加了一个标签:有社会责任心。
吃完早餐,言臻独自步行回民政局,方懿和已经到了。
他戴着口罩帽子,大热天里全副武装,露在口罩外面那双眼睛写满了疲惫,全然不复往日的意气风发。
言臻知道他最近过得不好,李庭翊从发出两人的私密视频开始,就跟疯了一样咬着方懿和不放。
隔三岔五发张两人靠在一起的亲密照片,要么截图两人的聊天记录,用这种方式宣泄心中的不满和恶意。
言臻围观了整个过程,心里不由得感慨,世人总把“撕逼”“扯头花”“骂街”这种词跟女性挂钩,好像只有女人才会在感情破裂后撕下脸皮大打出手。
殊不知男人破防起来,撕逼手段也不遑多让。
领离婚证的过程很顺利,办好手续走出民政局,言臻觉得头顶的阳光都明媚了许多。
两人的财产分割流程也已经走完,从今天开始,她跟方懿和只剩下“前任夫妻”关系了。
手腕上传来暖洋洋的触感,言臻捋起袖子扫了一眼,代表李庭翊和方懿和的伤口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