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是,他们身处巡检衙门,左右都是隶卒,那妇人说的那些,好像已经冠在谢家头上,成了谢家的罪名。
案子没审,就在这些人心中成了定论,这绝对是件可怕的事。
这一刻,谢崇峻也不用猜测这妇人的身份了。她就是那个死而复生的妇人,将杨家闹得天翻地覆,还狂言要写状纸,状告谢家的“谢氏”。
谢玉琰淡淡地道:“你知晓我是谁了?”
谢崇峻喉头翻滚,他沉下脸:“当日是管事……”
话开个头就无法继续,那妇人是不是说了?他要让谁来顶罪?即便管事担下所有过错,与杨氏结亲也不是一个管事能决定的。
偏偏这时谢玉琰不说话了,周围陷入一种诡异的宁静中,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不,这不是等他开口,而是在看他的笑话。
谢崇峻深吸一口气,在家中时,他知晓来衙署承认过错,必定要舍出些脸面,可让他当着这么多人,对一个妇人赔礼……
他也不是做不出,偏偏这妇人刚辱骂了谢家。这般出言不逊,他再向她低头,又将谢氏一族置于何地?
谢崇峻深吸一口气:“我会与衙署说清楚,你并非我谢家女,从此之后也与谢家无关,谢家的错自然由衙署惩办,还轮不到旁人非议。”
这是他克制后的言语,希望这妇人见好就收。
“那我是谁?”
轻飘飘的一句话又传来。
谢崇峻皱起眉头,再去看那妇人,妇人嘴角微微翘起,好似在嘲笑他。
谢崇峻道:“你自己都不清楚,我如何能知晓?”他听说了,这妇人忘记了从前的事,可笑的是,现在却来问他。
谢玉琰道:“若非遭遇谢家和掠卖人强买,如今我正在家中,围绕膝下、安享天伦。”
“你……”谢崇峻胸口一闷,她竟然将这些都怪在他身上。
不知是谁忍不住笑了一声,然后就像是憋不住了似的,不停地从隶卒嘴里冒出来,满是对谢崇峻的嘲笑和鄙夷。明明做错了,却还想压那小娘子一头,谁知小娘子三言两语,就将他气得说不出话。
谢崇峻脸色越发晦暗,他不准备再与那妇人口舌之争,眼下时机不对,他会改日再来衙署。
但有句话还是要说。
谢崇峻道:“既然你不是谢氏女,也不会上谢氏的族谱,日后在外莫要以谢家人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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