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抓捕韩同,徐仁远在大名府内大肆杀戮,后来怀疑韩同藏到了陈窑村,就……就……”
“就乔装打扮,将陈窑村内所有的壮年男丁都杀了灭口。”
王晏冷冷地道:“就杀了男丁?”
谭骧吞咽一口:“与韩同相关的那些人……都杀了,有恐向朝廷无法交代,留下了一些老弱……然后将这栽赃在韩同身上。”
“据说那次之后,韩同那些逃兵就全都处置干净了。”
“不过,徐仁远等人也怕再闹出同样的事端,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再大肆动用兵卒运送货物,这才找来了大名府内的商贾。”
谭骧这番话在账目上得到了证实。
“韩家的旁支不知晓整桩事始末,有人想要给韩同伸冤,”谭骧舔了舔嘴唇,“状纸递上来之后,徐仁远又背地里处置了那人。”
所谓的处置,就是暗中将人杀了。
有了这件事,就再也没有人敢提这桩案子。
“只要大名府再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律都归于韩同案,反正……对外大家都知晓,之前大名府有一窝悍匪。”
王晏想到了那掠卖人焦大,焦大死了之后,衙署也说焦大与韩同有关,自然而然将掠卖人口只是推在了韩同身上。
其实掠卖人口这买卖早就有了,恐怕刘家那些人也从这里得到了好处。
因为案宗上写过,陈窑村许多年轻妇人就是被韩同那些悍匪掠走的。
既然韩同是被冤枉的,那么带走妇人的只能是徐仁远那些官兵,带走的年轻妇人送去了哪里?只要与货物一样一同卖出大梁,也就无从去查了。
谭骧将所有事说完,只听王晏道:“真是一桩好买卖,你从中得了多少好处?”
那声音听起来平淡,却比腊月寒风还要刺骨。
谭骧连忙磕头:“王天使,我只是……卖过货物,真的没有卖过妇人,那些事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我知晓罪孽深重,不求活命,只求能协助天使查案,让家中幼子得以留存。”
害了那么多人,大肆敛财之人,却还挂念着自家孩儿,王晏眼底闪过一抹浓重的血色。却还是冷冷地道:“本官答应了,只要你帮忙将案子查清,会放过你家幼儿,也会留你性命。”
留他性命,那是不能让他死的太过轻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