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间跳跃的诡异光芒,不明的身影仓惶掠过,现在的森林是一个活着的整体,并且更加黑暗,青铜色的树木在他经过时吱嘎作响,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湖神的幻兽比弥昂想象的更加强大,都法以寻常生物根本没有的耐力奔驰着,就算连续跑几天也不会感到疲倦,现在他载着主人穿行在广袤又阴暗的扭曲森林之间,湖水化成的马蹄在根脉和腐烂的枯叶间踩踏着。
弥昂已经在山脉森林中前进了两天,但时间本身似乎也被森林内的这种瘟疫感染了,在阴暗的森林中弥昂感觉到沉重的压抑,日夜变得不够清晰,时间变得缓慢,除了放缓片刻等待曼涅托跟上来,他几乎没有休息过,几乎完全在都法的背上前进着,迎接和甩开敌人,在伊岚的指引下调整着方向。
随着森林的生长异变,弥昂能感觉到疾病正在扩散,它已渗入土壤,毒死树根,弥昂经过溪水的时候发现水已经被腥臭的浑浊布满,而伊岚的感觉越发清晰,她知道这些力量被集中向一个方向,就像是一颗恶毒的种子将它的根须蔓延那样的源头。
树木和树枝摆动簌响,那些沙沙声像是痛苦的低语呢喃,森林深处的腐败气息令人窒息,像是染了病菌的尸体散发出的恶味,弥昂看到前方的森林开始弯腰低伏,并朝向着一个方向,好像意志被折服的仆从一样膜拜着。
“就在这里的中心。”伊岚紧张的说道,“腐化正在继续从那里生长着,那种力量的本质很强大,几乎令我感到不安。”
弥昂手中的泰波克之翼嗡的一声轻鸣,弥昂抓紧了它:“我明白了,但现在也没法就此罢手了,且去看看吧。”
当弥昂走向森林的核心时,他感到了混沌更加深入的腐败,地面变成了污泥,树的枝叶和纠缠的根系一起朝向一个方向蔓延,弯曲着在森林的中心不断出,与所有的枝叶纠缠在一起,堆积塑性着,逐渐化作一个活着的木制的大型教堂。
泥土和石块散落在地上,黄色的苔藓盖着一个卷曲的印记,黄绿色的浑浊水流从木制教堂的墙面上洞开的缺口处流淌而下。
“有什么东西在那里,它是这里黑暗的源头,但似乎并没有真实的意志,很奇怪,这不太应该。”伊岚说道。
弥昂没有说什么,而是集中注意着那里,一群食腐的黑鸟忽然落在教堂的顶楼上,爪子用力地刨着,在撕开表面腐烂的树皮时,一股淡绿色的气体从中冒出,其中当它们扩散开来的时候,植物与之接触的表面开始冒泡,沸腾般生长出树瘤,然后剥落落下,枝叶腐烂,使得空气变得愈发腐臭与作呕。
弥昂让都法向前两步,忽然间教堂上的食腐鸟一同向着弥昂望来,齐声尖啸着刺耳的声音,森林似乎都在这鸣叫下颤动不已,弥昂心中一沉,不知是否应该赶快离开这里。
教堂根须堵塞的壁垒忽然洞开,腐化者穿戴着肮脏的锁甲和生锈的头盔,带着阴影潮湿之处生长萌发的腐烂发霉的气味,他们只有稀薄的铠甲,挂着毁灭的瘟疫印记,手持带着锯齿的刀刃,他们看到了弥昂一同举着兵刃冲来。
但他们的速度着实不快,肥胖破洞的身躯扭动着靠近,滴淌着黏液。
弥昂立刻策动都法带着这些迟钝的家伙兜着圈子,将少数拉扯出来后迅速冲杀击倒,那些腐败腥臭的血液在接触都法和弥昂前就被无形的力量蒸发了,虽然略为耗费时间,但弥昂现在有足够的耐力和这些腐化者们僵持着。
随着最后一个腐化者被击倒,弥昂晃了晃剑。
“比想象中轻松。”弥昂有些无言以对。
“快点去把事情解决。”伊岚催促道。
弥昂赶忙向着木制教堂跑去,但教堂又把自己封锁了,这些被腐蚀的力量强化过后的木材坚固远超寻常的兵刃,不过在泰波克之翼面前毫无作用,弥昂轻而易举将其劈开。
在进入这个木制教堂内的瞬间,泰波克之翼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近乎照亮了这完全被溃烂的毒菌和腐蚀的孢子充斥的空间,弥昂带着它走入其中,四周的木头翻卷开来,一群带着利齿的飞虫从中飞出向弥昂靠近,它们指节大的獠牙摩擦出刺耳的声响,但在靠近泰波克之翼的光芒后,这些飞虫转瞬化作飞灰。
透过滴着粘液的木制大厅,弥昂借着光看到了那把斧头,腐烂沧桑而沉重,被一股几乎实质的浑浊能量包裹着,饱含着恶意与令人绝望的气息。
“就是它,黑暗之物,里面似乎还有不同的力量,并不纯粹。”伊岚说道。
弥昂走近一步,战斧仿佛有自我的意志般席卷出腐蚀的力量向弥昂袭来,在沿途之间的木头瞬间化成一片腐殖质。
但泰波克之翼的力量将其驱散了,神器在弥昂的手中震颤不止,迸发着其自身的光辉,弥昂手中的泰波克印记也随着变得炽热,在神器的光芒下腐化给人的感觉消退了,四周的一切变得清明起来。
小主,
战斧因为其力量被挑衅而愤怒般颤动着,金属的鸣响回荡在木制的空间中,它与泰波克针锋相对地散发着截然不同的力量,彼此碾压对抗,但伊岚也一切催动神力,在两重力量的合力下战斧被压制了。
弥昂走近,用力举起泰波克之翼与之碰撞,两柄神器间交锋的声音仿佛回响在天界与人间,两种力量互相湮灭着对抗,而泰波克之翼在有使用者与另一个神的支持下占了上风,斧头上的力量暂时黯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