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车的小笛飞声摇了摇头,还是勒停了马等他。
楼上的李莲花,则掩了下眼。
他忽然觉得,自己也没那么欣赏牡丹了。
左边的笛飞声轻嗤一句,“怎么,不忍看啊?”
右边的方多病,好心地拽下他手,“别啊李莲花,这不挺好看的。”
李莲花换另一只手。
还没抬起来,笛飞声就捉住。
被套上枷锁的李莲花,“……”
他左右各白一眼,狠狠甩开,继而理起被攥皱的袖子来。
此时的李相夷,共摘了五朵花。
两朵鹅黄,一朵桃粉,还有两朵红紫。
他一手搂在怀里,一手把串好的铜板挂花枝上。
“花很好看,告辞!”
言罢,又一踏树枝,往莲花楼飞去。
花田里,只余下一抹长风,吹动着牡丹花丛。
两个姑娘望着来去如风的少年人,才慢半拍地取起钱。
一数,不对。
“公子,多了!”她们喊。
“不必找了!”李相夷的话音飘远。
他一回到莲花楼,小笛飞声就驾起了车。
探头探脑的贺家车队,也扭回了脑袋。
“送你们了。”李相夷从檐顶,跨过栏杆。
二楼的三个人不要,“你自己留着吧。”
然后,就一个接一个,从楼梯下去。
李相夷递花的手腾空,“合着刚在这里赏花,还要买花的,不是你们是吧?”
小主,
下楼的人聋了。
他想起小笛飞声,起了坏心思。
去到靠车头的栏杆边,挑出唯一的桃粉,双指夹住花蒂,往下面脑袋的鬓边弹去。
呼——
牡丹飞转着,插过去。
小笛飞声聆听到风息,扬手一拍,“要戴你自己戴。”
花飞回楼上,李相夷接在手里,叹罢口气。
他只好下楼,找个花瓶插起来,摆在桌上。
这下,所有人都满意了。
车队进了城,四下也随处可见牡丹。
门庭栽的,担着叫卖的,姑娘妇人簪头上的。
颜色各异,争妍斗艳。
一城都是花色春色。
可一到裴家,这些颜色便黯淡了去。
贺夫人母家姓裴,在长乐街尽头,位置清静,不算喧闹。
他们穿街而过,在裴府前停下来。
然而,不由得集体一怔。
只见白绫高悬,府上有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传来。
“这……”李莲花五人目光相碰。
贺章一家三口,心悬了起来,原本欢愉的心情一扫而空。
这究竟是谁去了?
一回来就碰上丧事,他们原地站了俄顷,才去敲门。
开门的是位小厮,来的时间短,贺夫人早出嫁了,所以不认得他们。
又见并非亲朋熟客,便道,“不好意思,府上最近行丧,不接外客。”
“几位若要拜访,还请择日再来。”
贺章一行,还未介绍身份,便有个老人眯着眼,打外凝望。
愣了瞬,他拄拐而来。
“快让小姐和姑爷进来。”
小厮让开门,摆手作请。
贺章一家急步过去,唤了人。
一个称父亲,一个称岳丈,一个称外公。
“爹,”贺夫人搀住父亲胳膊,绷着弦问,“家里是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