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还是忌惮的。
巫尔焦如今又炼出了牵魂引,深得盟主青睐,实在不好得罪于人。
遂退到一边,对弟弟诽语,“老怪物。”
“完美。”巫尔焦摸出个小槌子,对着李相夷圆圆的脑袋一顿敲。
敲出的美妙声音,听着他嘴角越咧越高。
“嘿嘿,跟李莲花的一样完美。”
“要不了多久,你的脑袋,他的脑袋,都是我的。”
李相夷握少师的手一紧,对着同伴愤慨。
“他居然还打着李莲花的主意。”
“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那个命。”笛飞声音若寒铁。
“不是他,”南宫弦月补充,“是他们。”
原地玩了阵,巫尔焦三人,总算是想起邱无涯的话,带他们绕着镜天宗逛去了。
先去的,是一座四合小院。
凤凌烟随意一摆手,“这院子,今后就是你们的住处了。”
“今晚事了,我会安排人,给你们送镜天宗的衣物来,还有内部令牌。”
之后,沿着石板路走,远远经过一广大而雅致的建筑群。
“那边是盟主的住处。”凤凌川语气不善。
“平时没有命令,别乱来。”
“不过看你们这样,”他嘴角一讽,“也乱来不了。”
小主,
穿雾障,拐到一偏僻处,房屋以石铸,固若金汤。
“这里是武器库。”巫尔焦转着小槌子。
“日后领命办事,要支弓箭雷火之类的,就去找老黄登记。”
“老黄等今晚过后,再给你们介绍。”
李相夷三人,一路听,一路点头,一路“是是是”。
“是”的同时,默默把路线和信息都记下来。
这听老底的感觉,真够不赖的。
与此同时,他们注意到一个频繁出现的词。
“他们一直在说‘今晚事了’,‘今晚事后’。”李相夷思忖。
“难不成‘今晚’,除了控制我们以外,还有别的什么事不成。”
“听起来,感觉不是小事。”笛飞声蹙眉。
“就是可惜了,”南宫弦月叹口气,“没法问。”
他们现在,相当于没有意识的提线木偶,只执行命令。
而不对命令,以及命令之外的任何东西,发出疑问。
否则,那叫不打自招。
一段时间后,他们随巫尔焦三人,到一松林前。
“跟着我们的步子,别误入死门。”凤凌烟正色道。
李相夷他们一步不错地跟着,通过阵法。
松林后,是依山壁而凿的监牢。
他们被带进去,参观了参观。
两侧牢房,关押着各式各样的人。
但无一例外,都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四肢皆无的、皮肤满是脓疮的、眼睛是血洞的、指甲被拔了的、皮肉剥落露出骨头的……
他们或被吊着,或缩躺着,或泡在水里,痛苦地呻吟着,生不如死。
鞋底踩在过道里,都能感受到血污,新一层叠旧一层的粘腻。
每走一步,那种粘腻劲,就勾连着鞋底,发出拉丝的响。
三个人触目惊心,寒毛直竖。
李相夷不禁想起,洛阳守牡丹花田的那个领头。
怪不得宁愿自戕,也不愿被捉回来。
这里,才是万人敬仰的邱大盟主,最真实的面目。
“里面关的,多是些犯错,或身怀异心之人。”凤凌烟目不斜视地跨步走。
“日后你们逮到这样的人,只管送这里来。”
“当然,”凤凌川扭头朝李相夷他们勾唇,“你们若是办事不利的话……”
他顿了顿,“自己掂量掂量。”
“若以后盟主需要制毒炼药,”巫尔焦漫不经心道,“让你们抓人来试,也是送往这里。”
“此外,还有些用得到的外人。”
“用得到的外人……”李相夷三人,在后面对视一眼。
不知不觉,他们已下了螺旋楼梯,往深处去。
寒凉的气息,虫子一般,往皮肤里钻。
油灯不惊不跳地烧着,似烧在暗无天日的深渊里。
深渊里,有间别具一格的牢房。
门不是栅栏,封得很死。
只有高处,留着个透气口。
他们过去时,里面传出段姑娘家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