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哪个城市?姓什么?方便告知吗?”
沈惋无力又无奈地笑了笑,“我和阿恪都当他不存在。我年轻的时候,识人不清,铸成大错……”
她闭了闭眼睛,似乎要将数年来积压的辛酸压下去。
再睁开眼,她眉目温柔而凄酸,“好在阿恪懂事。阿恪是很好的孩子,很孝顺,聪明勤奋,善良,吃苦耐劳,唯独就是命不好,生在我这样的家庭,是我拖累了他。”
见她不想提沈恪生父的事,秦姝不再多问。
硬问,显得咄咄逼人,会让沈惋不舒服。
同她又叙了会儿话,怕她累着,秦姝起身告辞。
离开沈家。
秦姝上车。
拨通顾北弦的手机号,秦姝说:“没问出来,沈惋不想说。看她的神情,当年同沈恪的生父应该闹得很不愉快。”
顾北弦略一思忖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等沈恪和星妍关系确定下来,他生父听到风声,或许会来套近乎。不管穷富,逐利是人的本性。”
“如果真如此,很让人不齿,更没必要来往了。”
顾北弦英眉微挑,“我也是这么想的,英雄所见略同。”
秦姝嗔道:“臭小子,一如既往的贫嘴。”
顾北弦唇角微勾。
最喜欢听的就是母亲这声“臭小子”。
希望可以一直听下去。
两个月后。
尤妩因涉嫌文物走私和洗钱,被法院判处七年徒刑。
让沈恪意外的是,她并未主动招供涉事官员,自己一人将所有罪责揽下来,所以能查出的涉案人员不算多,推出来的都是一些挡枪垫背的。
这或许是她的精明之处,毕竟她也有家人。
进监狱后,尤妩向监狱工作人员,提出要见沈恪一面。
沈恪去了。
隔着探监室的玻璃,尤妩冲沈恪露出标志性的妩媚笑容。
她瘦了很多,也憔悴了许多,离了化妆和打扮,风情减半。
只一双眼睛依旧野心勃勃,有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犟劲儿。
“阿恪啊。”她的声音软而沙哑地从探监室的电话里传过来,很慢很慢地说:“其实我可以把你拉下水的,但我没有。从前呢,只是想逗弄你玩玩,如今不了。”
她盯着沈恪的眼睛,用口型无声地说:“我恨你,阿恪,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