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仍不说话,薄而皱的嘴唇闭得紧紧的。
祁连道:“费用我预交了六十年,你不用担心,好好在这里养病。”
阿姐仍旧没反应。
祁连静静地坐了许久许久,才站起来。
他朝门口走去,刚要拉开门。
身后传来呆板沙哑的声音,“弟,弟,弟,弟……”
祁连猛地回头。
阿姐仍然面容呆滞,眼神发直,只嘴唇在轻轻蠕动,好像那声“弟”是无意识喊出来的。
祁连关上门。
前台将门上锁。
二人朝电梯走去。
祁连戴上墨镜。
前台说:“长期稳定的治疗,对阿姐是有效果的,她现在不怎么打人了。听同事说,她刚入院的时候,发作起来,五六个男医生都按不住她。”
祁连道:“是,辛苦你们了。”
“这是我们的工作。”
进电梯前,祁连回眸看了眼病房方向。
曾经的阿姐美得像一朵水莲花。
十几岁便出落得亭亭玉立,可是对普通人家来说,美是一种灾难,太漂亮反而害了她。
祁连的手不由得暗暗握紧,墨镜后面的眼神也渐渐阴寒。
离开精神病院。
祁连又换了无数辆出租车。
原本想回家取资料,但是他放弃了,一是时机不到,二是出来的时间太久了。
离开这座城,回到京都,去停车的地方取了车。
祁连发动车子。
又开了大半个小时,祁连才打开手机。
手机一开,数个未接来电,还有好几条信息。
他扫一眼,全是元书湉打来的。
他阴冷坚硬的心不由得微微软了软。
戴上耳机,将电话拨过去,他语气温柔地问:“阿湉,找我有事?”
元书湉声音焦急,“保安说你的车开走了,到现在都没回来,我打你手机一直打不通,你没事吧?”
“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元书湉接连说了三遍,同时长长地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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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一直悬着,生怕他被父亲一气之下,派人灭了口。
明知他身手不差,仍是担心。
祁连极轻地扬一下唇角,“担心我?”
“是。”
“想我了?”
元书湉脸颊微微一热,违心地说:“没有。”
祁连无声一笑,低嗔:“口是心非,不想我,干嘛给我打电话?”
“想,想了,可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