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与绿色饱和度不低,但明度不高,作为发色与服色,便没有艳俗之患,笼在光晕中时,又增添了生机。
贺鸣盯着近在咫尺的女孩,眼球内的扫描装置,迅速记录着此刻的影像,并同时标注自己的观感。
类似的影像,贺鸣已经储存了不少,足够令他回到未来后,画下许多幅肖像。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何数码成像高度发达的时候,人类依然要画画。
景春莹敏感地觉察到,贺鸣看她的眼神,凝眸过久。
从去年圣诞开始,景春莹已经熟悉了如此眼神。
“你怕不是个机器人吧,都这样了还不表白。”景春莹有些好笑地想。
她的性子底色,在男女之事上,终究是洒脱的。
迎着那副好感明确的目光,景春莹亦未陷落于或得意或忸怩的情绪里,只真诚致歉道:“实在不好意思,迟到了。刚走到半路,收到邮件,是我参加的一个国际珠宝设计大赛组委会发来的,报名资料要补充,必须马上回复。”
贺鸣语气轻柔:“没事,我们看展又不是赶火车,没那么急。我晒会儿太阳,挺舒服的。走吧,门票码都在我手机里了。”
二人并肩,步履闲闲地往展厅走。
这已经是开年之后,贺鸣请景春莹看的第四个专题展览了。
大部分时间里,他们即使彼此无言,也不会觉得局促荒凉,因为目之所及,是相同的艺术品,画作、雕塑、民俗非遗等人类的瑰宝艺术品。
偶尔,景春莹会凑近贺鸣,平和谦逊地对展品评论几句,再看到下一件展品时,说不定就面露喜色,继而掏出随身带着iPad与电容笔,将被激发的灵感,迅速地写下来或者画下来。
贺鸣太喜欢与景春莹共处展厅的感觉,本就知道自己在此世时日无多的他,自然想多创造几次这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