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他们看不清彼此,但烨渊知道,樊瑜一直在看着自己。
最后,烨渊是被樊瑜拉着走的。
手与手之间传来的温度,是烨渊这一辈子都未曾感受过的温度。
前面的人急着回去叫人给烨渊治伤口,却并未注意到,自己牵的那只手,也回握了。
“曹公公!”樊瑜刚进大门,便大声喊人,“陛下受伤了!快喊御医!”
曹正明一听,神色慌乱,忙不迭跑去喊御医。
一脚踢开房门,樊瑜把人安置在床榻,去衣柜里面拿来干净的衣服,走到烨渊面前。
撩起湿透的袖子,两三下扒拉完烨渊的衣服,用干净的帕子擦干烨渊身上多余的雨水。
帕子擦到腹部的时候,陡然瞧见那血窟窿,鼻尖微微发酸,惨白的唇咬着,颤着手指给人擦拭伤口周围。
瞧着像是要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不是我没搞清楚缘由就跑出去,你也不会因为找不到我而亲自出去,更不会被人伤到……
少年的力道很轻,男人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就像他的道歉一样,真诚又自责。
从烨渊这个角度俯瞰,瞧见少年拉着一张委屈又自责的脸颊,叫人心生不忍。
手高高抬起,在距离樊瑜头顶一厘米的距离顿住,又缓缓收回。
烨渊淡声,“哭成这样成何体统?传出去,别说你是朕身边的人。”
“好……”樊瑜抹掉泪水,嗓音嘶哑,“属下,属下……不哭。”
烨渊眼睑下垂,盯着樊瑜那两片晶莹卷密的小扇子轻轻颤动。
刚才还胆大包天的叫朕的名字。
这会儿倒是不叫名字了。
未注意到烨渊一直看着自己,他难受的给烨渊擦干净水珠,再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
“来了来!”曹正明领着御医着急的进门,“御医来了!”
御医先是要行礼。
樊瑜担心死了,也不顾什么礼节,一脚踹在御医屁股上,厉声,“行什么礼!要是耽搁了陛下的最佳治疗时间,你负得起责?!还不快给陛下治伤!”
曹正明呆了。
眼珠子下意识瞥向陛下,看陛下没什么表情,眼尾似乎勾着点淡淡的笑意……?
老,老奴……有生之年。
居然看到陛下笑了?????!
震惊过后,微微一笑。
真好啊。
御医哪敢耽搁啊,跪爬着过去,仔仔细细检查烨渊腹部的伤口。
在医疗箱里面捣腾几下,拿出一些治伤的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