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荣的视线不经意扫过低垂着头的学徒,眼底划过浅淡的笑意。
谢灼?
她给谢灼的平安符熏了香。
不足一日,熏香散不去。
身着学徒装束,变换容貌,随徐太医潜入汝阳伯府,究竟有何图谋?
她可没有数面之缘便让谢灼倾心的自负。
“这是?”顾荣秀眉轻扬,温声问着。
徐太医心下一咯噔,欲盖弥彰道“老朽新收的徒儿,颇有学医天赋,老朽将其带在身边作衣钵传人教导。”
“没见过什么世面,如若冒犯了顾大姑娘,老朽代他赔罪。”
顾荣眼底的笑意愈发浓郁,状似无意“没有冒犯,只是觉得令徒的眼眸里有悬壶济世的悲悯仁慈,有此品行,日后在徐太医的培养下必成妙手仁心的神医。”
“顾大姑娘谬赞了。”徐太医讪讪的笑了笑。
他若是敢把***府和忠勇侯府的独苗拐进杏林,***和谢老夫人就敢跪求陛下将他剥皮抽筋滋养药田。
“既然顾大姑娘无大碍,老朽就先告辞了。”
顾荣的目光缓缓扫过徐太医留下的药方与食谱,手指缠绕着帕子,反复纠结,犹豫了片刻,终于面露难色地开口:“徐太医,晚辈有一事相求。”
徐太医硬着头皮道“顾大姑娘请说。”
“徐太医,晚辈和舍弟院中之人在烹饪药膳一道上不得其法,不知能否请令徒暂留府中教授数日。”
“晚辈深知此请求可能显得唐突,但绝无轻视您徒弟之意,更不会将他视作仆人。”
“若徐太医同意,晚辈愿意以师礼待您的徒弟。”
沙哑虚弱的声音,雾蒙蒙的眼睛,惨白憔悴的面容,脖颈间点点猩红的软布。
可怜的紧。
徐太医着实有些说不出拒绝的话。
倘若谢小侯爷真是他的徒儿,他绝对毫不犹豫应下。别说是教授烹饪药膳,就是当牛做马也行。
徐太医嘴角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顾大姑娘,我这不成器的弟子学医时日尚浅,医术尚显粗陋,不如老朽另遣……”
“师父,徒儿愿暂留数日。”谢灼蓦地开口。
刻意压低的声音,不再带有平日的清冷疏离感,反而增添了几许慵懒与沙哑,仿佛一坛醇厚浓郁的陈年佳酿。
徐太医一噎,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深吸了一口气,勉强不失态“不,不妥吧。”
“师父,徒儿颇有学医天赋。”谢灼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