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灼乃谢家单传,尚年幼,又有高僧的批命,由贞隆帝和***做主寄养佛寺,忠勇侯府一脉的兵权不得已上交兵权。
忠勇侯府的家训教谢灼忠君报国。
佛寺十年清修熏陶谢灼悲天悯人,
而今,铁骨铮铮的忠良,打坐参禅的居士,却成了贞隆帝手中的剑。
顾荣只觉自己的心有一瞬被针扎了一下似的。
谢灼啊。
即便如此,谢灼还是成了君子。
“顾大姑娘,眼下可算相知?”
顾荣眼皮轻掀,四目相对。
“算。”
两枚令牌是谢灼最大的秘密。
“敢问谢小侯爷因何一再相帮,倘若落在旁人眼中,颇有助纣为虐之嫌。”
“我倾心思慕顾大姑娘。”谢灼的声音沉稳清明,掷地有声。
顾荣红唇微启,出乎意料,目光呆滞,自语般低语:“思慕我?”
谢灼轻轻点头,紧锁的眉头逐渐放松,眼中泛起淡淡的笑意,如同春日湖面被微风拂起的涟漪,又似水鸟轻盈地掠过岸边垂柳。
攻守易形,自要表明心迹,消去所有的含糊猜疑。
“是,我思慕顾大姑娘。”
“不是心血来潮的一时兴起,是问心,三思后行,行则九死不悔。”
“不瞒顾大姑娘,谷雨后,我才想清楚下定决心。”
“在此之前,我不知顾大姑娘身份。”
顾荣掩去惊讶。
思慕她?
思慕她什么?
思慕她心狠手辣?
还是思慕她不孝不悌?
心中这般想,也就问出了口。
谢灼说道“并非心狠手辣,不孝不悌,而是坚守原则,恩怨分明。在我心中,顾大姑娘宛如悬崖峭壁上绽放的花朵。”
顾荣敛眉。
不可否认,这番话让她的心烫了一下。
当余光扫过案桌上的令牌时,她感到一阵寒意,仿佛一盆冷水从头顶直灌脚底,令她浑身冰凉。
趋利避害,乃人之本性。
而她敏锐的嗅觉,嗅到了危险。
她不知谢灼那些隐藏在暗处的身份时,只觉谢灼是无害的靠山,皇权更迭与其无关。
君坐高台上,不染风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