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荣和顾平徵一死,顾府的家业和扬州荣氏的嫁妆就都是她的了。
至于孱弱多病的顾知,一碗药送下去便是。
她有万贯家财傍身,不比看顾平徵脸色过活要舒爽吗?
思及此,陶氏幽幽道“不必了。”
“老爷与荣氏乃结发夫妻,前去为之祈福积阴德,也实属正常。”
“下去吧。”
含云如蒙大赦,面上却是分毫不显,规规矩矩的行礼,躬身离开。
大小姐一日没有发话,允许她功成身退。
那她就得一日尽职尽责的扮演陶姨娘的忠仆。
大小姐开的条件,正中她心窝。
大小姐答应,在尘埃落定风波消弭后,给她准备照身贴和路引,并奉上五百两面额的银票,送她下扬州谋生。
她不必提心吊胆做一双憨傻兄弟的童养媳。
如此优渥的条件,若她还扭扭捏捏不愿追随大小姐,简直是天理难容。
夏日的暖阳重新洒在肩头,含云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有一说一,陶姨娘越来越神神叨叨了。
“兰芷,你再给为兄拿点儿银子。”
正当此时,陶姨娘的长兄急匆匆地闯入了椿萱院。
所谓的富贵人家的规矩、礼仪、体面,在这一刻似乎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含云急忙闪避,却仍不可避免地闻到了那人身上浓重的脂粉味和宿醉后的刺鼻恶臭气味。
自陶姨娘断腿后,便对其兄长有求必应。
要银子给银子,没有半分含糊。
就连对其长嫂和侄女,陶姨娘出手亦阔绰的很。
又是量体裁衣,又是送首饰胭脂。
大小姐曾说,陶姨娘的长兄一家人活不久了。
那时,她还不解其意。
而今,她终于理解了大小姐的话中意。
听陶姨娘的口风,其长兄似乎染了要命的花柳病。
花柳病,人传人,其长兄自然无可幸免。
陶姨娘的侄女陶秋实,在珠光宝气、脂粉香氛以及华丽衣裙的装点之下,一改往日的朴素与内敛,变得浮躁且虚荣。
费尽心思,施展各种手段,试图吸引富贵人家的目光,渴望在京城中站稳脚跟。
陶姨娘兵不血刃报了针刑、断腿之仇。
深深庭院里,阴私着实多了些。
没过多久,含云遥遥目送陶姨娘的长兄掂量着银子,兴高采烈的离开。
她知道,跟陶姨娘长兄欢好的花娘,是陶姨娘精挑细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