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传出去,想娶的女子信以为真,那我可真就百口莫辩了。”
“到时候,大哥对我负责母亲?”
南子逾的胸口剧烈起伏,目光冷然的注视着南子奕。
他的弟弟,未曾经历过丝毫的人情冷暖和世态炎凉。
眼中和心中,盛开的如同锦簇花团,虽然绚烂夺目,却也脆弱得易于凋零。
似这般不识愁滋味的性情,若他日,奉恩公府在夺嫡中落败,阖府皆受牵连,即便有谢灼伸出援手护子奕一命,子奕也不见得能熬过磨难。
难不成还指望谢灼护子奕一辈子吗?
谢灼又不是子奕的爹。
就算是爹,也没有养儿子一辈子的道理。
想到此处,南子逾怒其不争,心口越发憋闷的慌。
“嘭”的一声。
茶盏散落在南子奕的双脚边,茶水四溅。
“南子奕!”南子逾沉声“最好在我发怒前,你收敛起这副吊儿郎当漫不经心的姿态!”
南子奕心下一惊,双膝一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大哥,子奕知错。”
“但,大哥,我真的把您的歉意转告顾大姑娘了。”
“我发誓!”南子奕竖起手指,作发誓状。
南子逾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还不将今日发生之事,尽数道来,不得有丝毫隐瞒。”
“包括那把菜刀的来历!”
南子奕是打心眼里怵发怒的南子逾。
自小被支配的恐惧蒙上心头,老老实实坦白的干干净净。
南子逾闻言,有须臾怔愣。
他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因而,看向南子奕的眼神儿很是复杂。
佛宁寺坐落在上京城郊,并非名声不显的没落寺庙,更有谢灼代天子祈福在前,又是上京城官宦勋爵之家的夫人闺秀常去之处。
哪怕山寨的匪徒吃了熊心豹子胆,也绝不敢在前往佛宁寺的必经之路上拦路劫掠,行不轨之事。
除非……
除非那群所谓的匪徒另有来路,醉翁之意本就在顾荣。
全是私仇,绝无偶然。
但凡稍稍有些脑子的人,前后一想,便能想通。
可偏偏,直至此刻,子奕还一无所觉。
眼睛里的恐惧,是对他威严的恐惧。
神情里的雀跃,是对青棠大杀四方的崇拜。
根本没有分出心神去思忖其中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