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军团的撤退，赛尔号的外部威胁暂时解除了。可也正因为没有外部压力，名为内心的魔鬼，却逐渐冒了出来。

白夜的伤势恢复的很快，在ICU里不到半个小时，宣布脱离了生命危险，又在普通病房里观察了三四天。被苍星带回了房间。

但在临走之前，茉蕊儿却格外严肃的说道：“病人的身体情况已经基本痊愈了，但他在心理上的伤害恐怕还需要很长时间进行疗养。家属一定要注意观察患者的情绪。”

“我明白了。”苍星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搀扶着白夜，一步一步朝着房间内走去。其实说是搀扶，倒不如说是白夜直接挂在了苍星身上。

苍星将白夜小心翼翼的放在床边，看着白夜形容枯槁的模样，不免有些心痛，是主动打开了话匣子，可无论苍星说什么？白夜只是只是以沉默回应。

没有接受，没有拒绝，没有任何言语。甚至没有任何声音。对牛弹琴，人家还会叫两声，白夜真的是半点反应都没有。好像医生抢救回来的只是他的身体，因为灵魂已经和天尊他们一起逝去了。

这种反馈让苍星变得有些焦躁了，她清楚事情装在心里是最容易发酵的，情绪需要表达，需要发泄。一直装在心里，只会适得其反。最后导致书中经常出现的忧郁而死。

“你到底怎么了？我们已经逃出来了。事情还没有结束，我们还有机会，你得振作起来，带着大家一起逆风翻盘啊。你不是最擅长这个吗？”

“逆风翻盘，绝处逢生。……”听到这个词汇白夜嘴角流出一丝自嘲的笑容。别人或许不清楚，但他心里是知道，自己看似很多神来之笔的操作。无非就是凭借2点。

对于剧情的提前预知，以及背后强大亲友团的帮助。可是现在这两点都不复存在了。剥开那些华丽的包装，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平庸的人罢了。

“没关系的，苍星我只是在想，如果我半个月前没有做出这个计划，一切是否会变得不一样。”白夜终于开口，只是声音不明，有些干涩和沙哑。

“你没错，你真的没有错。凡事都需冒险，你已经选择了风险最小的那条路。而且轮回确实已经终结了，否则我们也不可能逃出去。”苍星语气难免有些激动。

天知道他看见白夜打通这个轮回副本的时候有多激动，自己重开了那么多回，没一把是通关的。居然被白夜一命给干通了。

“然后呢？虚无入侵宇宙破碎，流离失所。所有人都成了丧家之犬。还不如做个睁眼瞎，起码大家至少还有几年好日子。”

“……”这回轮到苍星沉默不语了，是啊，谁都没有想到轮回的真相会如此残酷。大家其实都是餐桌上的食物。棋盘上的棋子无一例外。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的问题，但我知道，在我所经历那些绝望的时间线中，这一条，是走的最远的。也是唯一可以看到解法和曙光的。”苍星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