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娘心中叹息,瞧着她纤细白嫩的指尖在初春乍暖还寒的河水中,因搓洗男人的袍子而渐渐生了红,又是一阵叹息,真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
“听说这两天天气忽暖忽热你家男人着了凉,现在还躺在床上吃着药,可有好些?”
刘大娘的声音不大,周围的妇人不自禁放慢动作,都想听上一耳朵。
闻言,正在搓洗衣裳的温黎手上动作慢了,垂下的眸掀起,微微上挑的弧度明明该显出媚色,却因眼底深沉的担忧生生压下,只让人心跟着一起焦悴,“昨晚才散了热,大夫说还得吃药静养,或许过些日子就能下床了。”
这也算是好转,她还如此担忧,只因他体弱多病,病情常常反复,怎能让人安心?
刘大娘见她满脸伤愁,出声安慰,“没事,你家男人福大命大,这么多次都熬过来了,一场风寒而已,很快就会好。”
一场风寒而已,说得轻巧,这年岁一场风寒就能要了普通人的命,更何况他有病根在身。
温黎知她善心安慰,可心里悲愁,也只能勉强露出一个颓靡的笑,“借大娘急言。”
然后再没心思说话,加快了速度浆洗衣裳。
毕竟家中有病人,放着他一个人在家,她不放心。
要不是家里的衣裳就这几件轮换着,再不洗男人再发热没有干爽的衣裳换,她也不会放他一个人在家独自出来。
刘大娘见她埋头洗衣, 也不再多说话,还顺手帮她将力气不够拧不干的衣裳再拧一遍水,好早早晒干能上身。
惹来温黎一阵阵感激。
刘大娘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这样骨质纤细柔弱的娘子哪有她们力气大,帮一手不算什么,也是看她命苦。
等温黎端着木盆脚步匆匆地走后,一些妇人就开始叽叽喳喳说起来。
“刘大娘您太好心喽,可要注意着,若她男人出了事,她可就是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您可别沾上腥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