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口中近乎癫狂地重复着什么，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双手将头发揉得散乱，又在胳膊、小腿上留下血痕。

指甲嵌入软肉里，血流出来，又抬起，又要落在另一处，却被佘浩云抓住了手腕。

佘浩云站起来俯身靠近，一边小心地阻挡她伤害自己，一边放轻声音道：

“常乐，乐乐？我在这里，你看看我，这里没有人离开。乐乐，乖乐乐，看看我好不好？”

“乐乐，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嗯？乐乐？我在这儿……”

他将花常乐的手放在脸侧，不顾花常乐下意识的动作将他的脸颊抓伤，声音和语气依旧温柔如水：

“你只是做噩梦了，乐乐，别怕，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花常乐却绻缩得更厉害，喉咙中发出低低的呜咽，墨绿色的藤蔓开始不受控制地往自己的身上蔓延，一寸寸，好想要将主人包裹成茧。

佘浩云心中微惊，为了阻止她陷入自己的精神陷阱，只能下猛药：

“花常乐，你这是想做什么？你想现在就睡觉吗？你打算放弃对花家的报复计划了吗？

你想逃避面对那个人死亡吗？你怕了？那要我现在送你去死吗？”

“不！”

花常乐如同从噩梦的中惊醒，她勉强控制住神志，身体却还在恐惧中颤抖。

有人路过，朝这边指指点点。

“那个女的咋了？好像不太正常的样子。”

佘浩云眉头微皱，上前半步虚虚地将人揽在怀里，微微提高了声音：

“宝贝，我错了，你别哭了，别生我气了好不好，我跟你道歉。”

身后传来路人低低的声音：“害，原来是小情侣闹矛盾。我还以为……”

路人远去，佘浩云忽然听见胸前一阵低低的如哭如诉的笑声。

那笑声几分悲凉几分破碎几分嘲讽，以至于听起来实在不像是笑声。

“你说……”

花常乐压着嗓子开口，虽然语调怪异，佘浩云却听得出她已经恢复神智。

“我究竟是活着，还是早就已经死了？”

佘浩云没有松手，轻轻地道：“至少我怀里揽着的，不是一只死鬼。”

花常乐闷笑一声，将他推开：“没事了。”

佘浩云退开，将西装口袋里配套的方巾递给她，坐回椅子上，撇开头。

花常乐用口袋巾擦去泪水。

佘浩云将刚刚掉落的西装外套拍了拍，披到了她的身上，连同脑袋一并遮住：“你头发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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