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聘没有转头,依旧直直看着眼前张玘的尸身。

宣明曜扶着元颖的手,悠悠走到了傅遥光身旁。

而后,将锦帕轻轻丢在了张玘的尸身上,盖住了他那骇人的面容。

“是你告诉了他乡试的事?”

张聘的声音很平静,丝毫不像刚刚死了儿子的父亲。

但一旁跟在宣明曜身后的裴九安能够看到,张聘放在身旁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刀,看向张聘的眼神更加冷厉了几分。

“是。他该知道的不是吗?”

宣明曜轻勾起唇角,眼神里一片寒凉地看向张聘。

“张太守真是行事果决狠厉,打定了主意就是要庞慈谙的性命。我还是头一遭吃那么大的亏,该得罪的都得罪了,结果人还没救回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这让我心里很是不爽快。”

宣明曜轻轻伸出手,一旁的裴九安立刻从袖口中掏出一个荷包。

正是张玘用自己的右手和父子决裂才从张聘手中换来的那个荷包。

宣明曜轻轻解开荷包。

因为药物原因而失去光泽的母蛊从荷包中掉落了出来,落在了地上。

宣明曜轻点足尖,将那母蛊狠狠碾碎。

一团红黑色的血迹在地上喷溅开来。

几乎在同一时间,张聘胸口一闷,一口黑血从唇间溢出。

宣明曜见到这一幕并不意外,反而满意地笑了笑。

“我这个人,最不愿意吃亏。谁让我不痛快,我就让他一辈子都再痛快不起来。张大人,就算你和张玘决裂了,我也知道,他在你心中是有些份量的。不然,你绝不会让他干净无暇做了这么久的琼文公子。所以,听到自己亲生儿子的死讯,好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