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周围一切的刻意推动下,桑庭安成了那个主动站出来检举凌砚的“勇士”。

在他的叙述中,常金山成了被凌砚胁迫不得不为虎作伥的小可怜,更是因着想要摆脱凌砚的控制而惨遭其追杀。

而他,便是那个偶然救下了常金山后,因得知真相而挺身而出的忠勇之臣。

圣上自然是不信桑庭安这番说辞的。

可不信归不信,桑庭安拿出的那些证据还是凿凿有据的。

事情被捅到了明面上,哪怕他心中对于此事态度模糊,但此时也不得不拿出一个章程来。

可问题就在于,如今景王被安排去了负责重建江山阁,礼王薨逝,太子也因着被责罚的缘故如今在宫中养病。

朝堂之上因着最近皇子们的接连出事,大臣们也一个个都老实缩了起来不敢出头,让谁来督办此事倒成了一个难题。

朝中并非没有合适的重臣,但凌砚是户部尚书,地位特殊,且此事牵扯到诸多郡县官员,就如之前的舞弊案一般,是一个办好了不一定能带来多少回报,但是办砸了绝对会把自己身家性命搭进去的要命差事。

必须得是自己信任的,最好还是和皇家有牵扯的人。

圣上抉择了许久,竟也是未曾发现有什么特别合适的人选。

甚至,他又动了让宣明曜重回朝堂的想法。

只是想到自己刚下了圣旨才一月有余,此时收回未免显得尴尬,他又再度打消了这个念头。

正在头痛之际,江寅端着汤药走了进来。

“陛下,该喝药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日比膳食来得还要准时的汤药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一日四五碗汤药喝下去,圣上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已经快要被药味儿腌制透了。

轻叹一口气,圣上端起玉碗,正准备喝药,却突然想起什么来问道。

“贵妃如何了?”

桑月见还是搬出了紫宸殿。

其实她之前住在紫宸殿,更多也是为了照顾圣上的身子,那段时日里圣上先是遇刺,而后又是宣元辰出事,一连串的事撞到了一起,圣上的身子好了坏,坏了好,成安几乎要常驻在紫宸殿了一般,桑月见自然也是日日榻前侍疾,几乎从不假手于人。

如今,便是圣上和她解释过这孩子是为了平衡朝局的无奈之举,可在得知上官令好有孕那一日,桑月见还是主动求见了圣上,提出搬出紫宸殿的请求。

“为何?月见,朕同你说过的,这个孩子的出现不会影响分毫朕对你的偏爱。端充仪更是无法与你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