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永舟连忙起身来扶韩霜锦,说话却是滴水不漏,并未大包大揽。
“这城内最近在传我韩家的琉璃纱乃是从他高家偷的,此事着实气人!”
“这琉璃纱乃是民女耗费家中不少银子才制出来的物件,为的便是在拍卖会上问世,不巧正有贵人钟爱,以一百金购下,谁知他竟血口喷人!”
高致远若是在此处,必定要怪韩霜锦不讲武德,两家相争居然直接寻了官府做主,这永州城大家可都约定俗成可凭本事,哪有直接找官府的!
韩霜锦才不管什么约定俗成的戏码,既然有人冤枉她,那她寻官府为自己查明真相,证实自身是再好不过了。
石永舟的名声在永州城还算不错,为城中百姓做了不少实事,故而有不少的百姓还是会拥护他。
再者而言,她在自己的院子中折腾,那可是报备过的好吗!
是的没错,虽说这个朝代没什么版权意识吧,但是对一些机器的管控还是挺严格的,比如一些什么纺织机之类的,像是这种机器布庄增添损毁都需要上报。
韩霜锦起先不明白为何会对机器管控这么严格,后来才从福伯的口中知晓,之前在别的郡发生过一个案子便是用纺织机将人活活绞死,故而才出现了这样的律法约束各商贾。
最后不断发展优化,便把这条律法一直沿用下来了,韩霜锦在让人去报上购置新纺织机的时候留了个心思,把用途也给写上了,这会翻找必定能够翻出来。
“来人,去府衙把登记簿拿来。”
石永舟听了这话便明白了韩霜锦要表达的意思,二话不说便直接让人去把登记簿取来了。
登记簿标有登记的日子和事由,赫然是好几月前的事情了,也就是说这韩府从好几月前便已经开始制琉璃纱了。
石永舟心头大定,原本还在纠结是否要为韩霜锦办此事,如今一看,这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吗?她摆明了是被高家泼脏水了。
“韩东家想如何做?”
“韩家自然是想要一个清白。”
韩霜锦知晓石永舟这是相信自己了,她诚恳地说了一句:“只有清清白白的琉璃纱方可入京。”
“本官明白了。”
是了,这殿下可是花了一百金在她手中买下了琉璃纱,这韩家又是皇商,这日后必定是要进贡的。
而且这琉璃纱听闻握在手中的时候都仿若会流动一般,格外亮眼又稀奇,想必是不俗之物。
原着石永舟对韩家的态度不冷不热,也是因着她后来生意做火了不少,交的税银多了方才有交集,再因为石鸿那个不孝子惹怒了殿下,自己方才知这韩家已经入了殿下的眼。
若再加上这琉璃纱…
石永舟心头的思绪百转千回,面上却不显,只说既然韩家好几月前便已经开始制琉璃纱,那他便着人去查查高家的作坊在何处。
“多谢大人。”
韩霜锦知晓此事是成了,高家有没有琉璃纱的作坊她还不清楚吗?这必然是没有,想必此刻还在因为昨日那个少年的话而觉得自己已经被殿下唾弃了吧。
她从城主府出来之后也不急着回府,而是来到了韩氏布庄。
“东家。”
陈惟书看到韩霜锦来了,连忙上前拱手行礼。
“免了。”
韩霜锦摆了摆手,这两日生意惨淡,原本还算人不少的铺子如今都没什么人来。
“东家,这几日没什么人…”
陈惟书有些不平,明明是他们制出来的东西,偏偏人都被挖跑了,作坊重新建立需要一段时日,好在那制纱的比例仍握在手中。
那些跑掉的下人不过是其中一环,就算凑到了一起也制不出琉璃纱。
最关键的工序在他和韩霜锦手中握着,压根就不怕别人偷学了去!
“我知道,无碍。”
韩霜锦摇了摇头,看着从楼上下来的陈娇娇,温声道:“娇娇来啦?”
“你还好意思说!”
陈娇娇看到她就娇哼了一声:“每次有新鲜东西都不提前告诉我,要不是我爹去了拍卖会回来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制成了琉璃纱。”
“这不是最近忙嘛。”
韩霜锦失笑,陈娇娇虽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但识大体,懂分寸,待人接物极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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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韩老夫人都说可惜了韩霜锦没有哥哥弟弟,否则必然要去陈家提亲。
“外界那些风言风语不必理会,我相信你并未做出这样的事。”
陈娇娇来到她身旁搂住了她的胳膊:“他们高家自是做不出这种好东西的。”
“还是我们娇娇懂我。”
韩霜锦笑了笑,又问:“今天来是想寻布匹还是成衣呀?”
“过几日要随娘亲去趟永安城,城主娘亲与我娘亲乃至交,恰逢她生辰之喜,我与娘亲和爹爹同去。”
陈娇娇和她一同进了后院落座,这永安城比邻永州城,城主之间乃是至交,关系极佳。
永安城城主名为谢时安,十八岁高中状元,随即放弃了入翰林的资格,在陛下的授意下来到了永安城,成为了一城之主。
他上任前,永安城已经接连换了好几任城主,每一任城主上任之后都或多或少出了问题,不是身体不适便是突然被刺杀,一时永安城主一职仿若烫手山芋,无人敢接。
谢时安年方十八得中状元,身世清白,家中清贫,若非举家之力供养,谢时安走不到如此之位。
南安帝不信世家,缺的便是这种有真材实料的少儿郎,当即赏金百两,特赐状元府一座,特许谢时安一月时间回家省亲。
得了赏识的谢时安自然平步青云,天子近臣婉拒翰林之位而落于永安城,帝心大悦,特赐随行龙卫一名,特护谢时安身侧,保其安危。
谢时安入永安城为城主后抓出了不少幕后黑手,也知晓前几任城主均不想为乡绅傀儡,故而才被迫害。
此事一传入京,南安帝震怒,直接勒令谢时安抄家问罪,永安城过半数乡绅商贾都被抄家,官库突然就充盈了不少。
谢时安便兴建书院,重视农桑,鼓励商贾与各城池之间通商,不多时便让永安城重焕生机。
南安帝收到折子后自然对他大加赞赏,如流水般的赏赐送入永安城中,朝臣皆知谢时安是南安帝放在永安城中的耳目。
谢时安本人极为孝顺,平日里也很低调,但此次寿宴若是在永州城的陈家都知道了,那可就不太符合谢时安的性子了。
韩霜锦思绪万千,面上却不显。
她并未收到这请柬,毕竟之前韩家与谢时安可从未有过来往,这也算正常。
“说起来,谢大人至今还未娶妻呢。”
陈娇娇手捧着脑袋,歪了歪头道:“他都已经二十有三了,在永安城做了五年城主了,居然一个女子都未曾让他心动。”
“这也很正常。”
韩霜锦对此见怪不怪,在后世,多的是有人三十好几四十了还未结婚的。
“哪里正常了,这都多大了。”
陈娇娇白了一眼自己的好姊妹,接着说:“你是不知道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