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利大于弊的时候,一切不合理的选择,自然也就都合理了。”
他一口酒仰头灌下:“祁连山十二万老兵,年年训练死一批人,但年年都有退下来的老兵,十二万之数,不减反增。”
他幽幽道:“这十二万人的生活起居,他们甚至还有月俸,你知道,每个月,大昊户部,都要为此支出多少钱银吗?”
柳显一楞,任平生朝他看了过来:“而我,只是售卖几个武将官职而已,对于陛下而言,又能算得了什么?”
“可我,却可以借此卖官之机,把这十二万老兵带走,带去北峰城征战蛮戎,带去北峰城送死。”
“到那时候,陛下便可除去这块心病,大昊国库可以省下一大笔开支,而且是一劳永逸的省下,陛下可以为此招募新兵。”
“属于他自己的,绝对忠诚他的新兵。”他脸上带着笑意:“如此一举三得,陛下为什么要惩戒我?”
“这?”柳显愕然,显然,他没有想这么多,他忍不住低声开口道:“可是,若是安相知晓的话,岂非会在朝堂生事?”
“安相,必然已经知晓咯。”任平生从假山上摇摇晃晃的走了下来:“陛下既然会下这道国旨,自然会安抚好安相。”
“甚至于,或许都不用安抚。”任平生笑道:“安相,也会当作没有这件事发生,他倒更可能,更愿意看到这件事发生。”
柳显一震,抬头朝任平生看了过去,任平生缓缓道:“在柳叔看来,安相最想要的是什么?”
柳显沉吟道:“安相权倾朝野,但兵权却一直是他最大的心病,若说最想要的话,那无疑是?”
任平生幽幽道:“祖父执掌天下兵马,他如何会有机会?但若我战死北峰城,还因为这场大战,连累北峰城为蛮戎所破。”
“那此战之罪,当何人来领?如此,安相岂非就有可乘之机?这是撕开祖父一道口子的唯一机会,他岂有放过之理?”
“就算陛下不曾言明,他只当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卖的是武官,跟他的文官又有何干?他为什么要问罪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