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姑姑是皇爷爷唯一的女儿,对不对?”
萧凌尘提起了精神,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父亲身体僵直,好像青铜铸造的人俑,只一心向大殿里张望。
“皇爷爷和我说过,他有好多儿子,却只有姑姑一个女儿,要我长大后也保护好姑姑呢!”
萧若瑾张了张嘴,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话,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向才三岁的小侄子解释:
你皇爷爷的女儿可不止一个,数量比儿子还多的多,可就是偏心的没边儿,对其他所有女儿都视而不见,只把一个女儿宠上了天。
哪怕病入膏肓都还硬挺着一口气,也不说自己到底要把皇位交给谁,而是要先把这个女儿安排好,生怕自己驾崩之后,她受了什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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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皇位,萧若瑾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萧若风,父皇会让琅琊王世子长大后保护好昭华,这本身就是一种倾向了,萧若瑾眼神暗了暗,也沉默下来。
大殿外又恢复一片寂静,只余雨滴落下的声音。
萧琉璃跟着浊心往殿内走去,美艳的宫娥不见踪影,悠扬的音乐也不再奏响,就连氤氲的暗香都让人想起腐朽的棺椁。
明明只离开了三年,她却觉得这里陌生了起来,萧琉璃轻轻打了个哆嗦,在巨大而猛烈的悲伤中,她后知后觉开始害怕。
像三年前离开的时候一样,悲伤又害怕。
浊心已经停下了脚步,他和守候在殿内的浊清一起止步,太安帝在临终之前,只想见自己心爱的女儿。
于是萧琉璃一个人走到床边,太安帝靠坐在床上。这个过去万万人之上,威严到令人不敢直视的皇帝,如今衰老的像随时都会剥落的旧漆皮。
只有他看向她的眼神没有变化,无论他是威严的皇帝,还是如今风烛残年的老人,太安帝之于萧琉璃,始终是最慈爱的父亲。
巨大的哀恸从心底深处翻滚上来,萧琉璃扑上前去,跪坐在床旁边的小榻上,将脸埋在太安帝苍老的手中,嚎啕大哭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哭什么,哭即将离去的父亲?苦不知前路的未来,还是哭三年前从这天启城中匆惶逃走的自己。
她终于忍不住问出声,“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