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力罕疾步走到院外往来人的跟前迎去,伏跪在地,声线微弱,“臣妾恭迎皇上——”
此刻天色将黑未黑,耶律岱钦负手站立,睨视着脚边的人,她的身影还是那么瘦弱,这么看去,着实让人怜惜。
可他也知道,正是这么一副瘦弱的身板里却隐藏了一颗机关繁复的心。
他厌恶有心机的女人,可即便厌恶,他也不得不笑着将眼前的女人扶起。
“皇后请起,天儿这么冷你还亲自出来迎朕,往后朕再来你不必出来迎,就在室内跪迎便是。”他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将人扶起。
这突如其来的暖意将白日里在上书房所受的委屈全部对冲掉了,仅这一瞬间,乌力罕又觉得耶律岱钦其实还是在乎她的。
她深信,很多事情他都只是迫于朝廷的压力才不得不将自己放到最后来考虑。
“谢皇上体恤,臣妾不冷。”乌力罕微微低头,露出一个腼腆极了的笑,在耶律岱钦的臂弯里缓步往屋里走去。
“听说白日里你到太后那里请安去了?”耶律岱钦接过宫婢奉上的茶盏,佯装不经意间道。
乌力罕怔愣一下,消息竟传的这么快?究竟该说是上书房的朝务不忙还是说他很关注太后那边的动向?
“是。”她淡淡一笑,“臣妾今日,给太后送了些虫草花鸡粥补补身子,还伺候太后喝了药。”
她一面说一面窥视着耶律岱钦的神色,可却丝毫没有在对方的脸上读出她想要的信息。
“你有心了,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谈了些什么?这个问题有意思——乌力罕转过头,眸光如水般柔和,嘴角也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倒是没谈什么,太后夸臣妾温良贤淑,还要臣妾尽快诞下皇嗣——”
说到皇嗣二字,耶律岱钦啜茶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
他斜乌力罕一眼,将茶盏搁下,冷声道:“太后虽然是太后,可到底年轻,她的话,听听就罢了。”
乌力罕愣了,维持着笑意,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皇上这是什么意思?皇上难道是要臣妾往后不必听太后的话吗?”
“不,当然要听,只是,不必什么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