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上次周敞上战场穿的那一身银盔甲。

那身银盔银甲穿在身上着实威风,但就是太沉,且周敞并不会上马打仗,因此只穿那一次就再没穿过。

但元亓这份心意,周敞始终铭记在心,知道她必定是在焦头烂额筹集金子的同时,还能想起日常起居。

十万两黄金陆续被抬下去交给金曹司登记造册,再由高远等人带领用作备战的“武器”。

高远本也跟着出去,一转身却又捧着一个黑布包袱进来,放在周敞面前的桌子上。

周敞不用问,仅凭包袱的形状也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黑色包袱里面是铜制的坛子,坛子里面装的是高运的骨灰。

高远面上仍旧没什么表情,声音也是闷声闷气:“王爷,如今金子、蛇还有纸灯都已备齐,接下来必是一场大战,属下请求出战。”

“还没到最后,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希望你出战。”周敞目光从骨灰坛子上移开,抬头望向高远。

高远既然开口,就必然坚持:“即便不是最后一战,但也是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无论是过河还是歼灭,都是攻坚。我方已经无人可用了。”

“再无人可用,也让蒋孟想办法去,你只有一只手臂,抓了缰绳就拿不了兵器,拿了兵器还怎么骑马。战场不比江湖,刀剑无眼,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周敞眼看着高运的骨灰就在面前又怎么能同意高远再上战场。

此前周敞在黍城上战场挑衅北山冶那次是没有办法,高远坚持要护卫周敞。

高远平日不怎么说话,但一切心里有数,该说的时候也绝不会落下重点:“王爷放心,属下是当过兵的人,上过战场的人,即便只有一只手臂也有办法应对。如今我军情况不容乐观,就算蒋大都统亲自带兵冲锋,也需要有人从旁策应。周唐是个汉子,可惜伤上加伤,难以为继。吴岭不过懦夫,不堪重用,蒋大都统手下那几个得力干将或多或少也都身上带伤……”

“那也不行。”周敞无法想象再失去高远。

高远却也自顾自交代:“这包袱里是高运的骨灰,本想着给他报了仇再带回老家安葬。可若是属下回不来,就烦请王爷将我的骨灰和舍弟的骨灰一同派人送回三柳村,埋在父母坟边就是。”

“我说了不行。”周敞听不下去。

高远轻易不开口,一旦开口也就阻止不了:“包袱里面还有一个属下雕刻的木人,若是……就转交给柳姑娘,只当是留个纪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