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呢,他冲着那后头一瞧,一扬手中的拂尘:“侯爷,您这是?”
南宁侯用袖口拭泪,与陆直道:“快快引我面圣,云麾将军尸骨无存,是我的大罪过啊。”
一边说着,一边大跨步往乾清宫而去。
陆直躬着身子,跟在后头,微微抬头去看前头人的背影,刚刚还悲痛万分微佝的身形,现在走得步伐倒是轻快。
似乎……还有一些雀跃。
云麾将军的尸骨?
他晃了晃脑袋,那刚在御书房的那位又该是……
能坐上首领太监的位置,陆直靠的就是少说多看,便不再开口。
乾清宫内,精美的膳食已呈于金银碗碟之上。
只不过那陆直引他入殿后,自己却是屈身出去了:“侯爷请。”
龙座之上,皇帝让他平身入席。
南宁侯左右一瞥,这下首的位置也只有两席。
不知还有谁未到场。
见南宁侯迟迟不肯平身,皇帝道:“这是专门为爱卿洗尘所备,没有外人,大可不必拘束。与北岚国的文书等明日礼部自会上呈,不急于一时。”
南宁侯伏地辑首,痛哭悲泣:“陛下,臣死罪!”
李知煜放下手中刚举起的黄金盏,蹙眉:“爱卿这是何意?”
“臣执陛下圣令,入汴州处理那火器,没想到那北岚贼子弥繁铸狼子野心,竟设毒计相争,可怜云麾将军,年纪轻轻,为保社稷安稳,与之同归于尽了。臣无能,未能将将军救出,实在是有愧圣恩啊。”
李知煜眯了眯眼,看他那还在因为抽泣而起伏的脊背,一瞬,面色沉若十月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