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不敢!”
顾思年毕恭毕敬的回道:
“只是说句实话。”
“呵呵~实话有时候不好听啊。”
游峰随意一笑,接着问道:
“战报我在来的路上已经看到了。
以三百骑兵冲撞燕军数千兵马驻扎的大营,乃是险招,你哪里来的底气能赢?
或者说,能赢全是靠的运气?”
“既然敢出手,属下就是有底气的~”
顾思年不卑不亢。
“说说看。”
“其一,兵不在多而在精,卑职与褚都尉麾下三百骑浑身是胆,视死如归,敢于与燕军一搏。
虽只有三百之众,却可以打出三千人的威势。
其二:兵法有云,投之亡地而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困境不是绝境,只要敢拼就有赢的机会。
其三:燕军鏖战数日,久攻粮库不下,士卒早已人困马乏,此时只要斩将夺旗,击杀花儿布托,军心必溃!
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但讲无妨。”
顾思年抱拳道:
“城中坚守之卒以性命相托,皆乃同袍兄弟,翘首以盼援军兵临城下。
哪怕是死,卑职也定要来救,虽死无憾!”
“好,说的好!”
游峰朗笑道:
“到底是年轻人啊,有锐气、讲情义,我喜欢~”
“谢将军夸奖!”
一直紧绷的气氛为之一松,顾思年与褚北瞻暗自对视了一眼,这算是给总兵留下了个好印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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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
游峰似是随意的问道:
“听说你原先是凤川县的典史?
一介文人,怎么想起来入军了?”
顾思年犹豫了一下,躬身道:
“属下斗胆,大人这问题,不该问。”
“噢?为何?”
游峰颇为错愕,区区一个都尉,竟然对自己说不该问?
顾思年缓缓抬头:
“大人,边关之人守边关,还需要理由吗?”
阳光洒在顾思年的脸色,略有些刺眼,年轻的面庞却配着一双坚毅的眼眸。
游峰沉默许久,轻轻挥手:
“这些天辛苦了,下去吧~”
“诺!属下告退!”
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驻足不动的游峰呢喃道:
“此子,可用~”
……
议事厅中人影纷纷,几位高官分列而坐。
游峰现在坐的那把椅子本是易昌平的位子,一晃半个多月,那位易将军已经战死疆场,物是人非。
三位指挥佥事在右、顾思年褚北瞻在北,个个正襟危坐。
“诸位。”
游峰淡淡的说道:
“右屯城失而复得,乃是不幸中的万幸,不过丢失城池的罪责该追究还是要追究的。
易将军身为主将本该问罪,但他毕竟已经为国捐躯,就算了。
既然主将已死,昌字营的营号就不能留了。
传令下去,自今日起,取消昌字营营号,通晓诸城守将,日后当引以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