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在专注开车，车厢里空气干净，一首曲子在车厢里缓慢流动。

我听出来了，那是一首名叫慢慢的歌。

歌声低幽带着淡淡的忧伤。

我能够感受到，小野越来越靠近的呼吸，扑落在我耳垂处。

湿湿的，热热的，涌动却又克制。

我原本逐渐混沌的脑子在这一刻突然清醒。

但我没有睁眼，继续维持着靠在小野肩头的动作。

须臾，我听到小野低低的犹如叹息的声音：“姐姐……”

他一直都是阳光又灿烂的，是小太阳一样的存在，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他都充满能量。

可他此刻这一声姐姐，却带着一股深深的忧伤。

这股忧伤引得我心头轻颤，可我始终没有睁眼，就当我一直在睡觉，没有听到也没有感受到吧……

大约过了四十分钟，我感觉到车子停下，睁开眼睛，已经到我的小区门口了。

我立刻坐起身，出了车门，元天野抓住了我的袖子：“姐姐，你今晚喝得有点多，我送你上去吧？”

他不放心我。

如果放在平时，我可能就由着他送我上楼了，可是今晚，我拒绝了：“没事，我还很清醒，不会走错家门，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今晚我心情经历了很大的波动和起伏，喝酒的时候我确实没少喝，以至于我这会儿看着面前的元天野都是重影的。

可我不能让元天野陪我上楼。

因为，小野今天也喝了不少酒。

他刚才在车厢里抱着我叫的那一声姐姐，让我突然意识到，他不仅是弟弟，也是一个男人。

人的感情最不可控，我是过来人，男人在酒后情动之际会做出什么，我很清楚，可我没有想过要跟元天野更深一步，在我心里，还是更愿意把他当弟弟……

今夜是一个月圆夜，月色清明，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元天野脸上的失落，可他很快就调整好神情，恋恋不舍地：“好，那姐姐回去要注意安全。”

他嘴上叮嘱我，手却一直不肯松开，就那么紧紧握着。

还是我晃了晃他的手，他才终于松开，人却一直不肯回车上去，就那么站在原地，看着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