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钱佑宗,靠着那二十万两,重新翻了身。
而他一家七口,被一辆板车一床大被,吱吱呀呀,运回了荒废已久的钱家老宅。
钱家老宅的后院,有一口荒废已久的枯井。
井上盖有一层石板。
他们被扔进了枯井里。
井里有落叶枯草,还有爬虫甲蚁。
这些小东西,陪了他们三十年……
“老宅……后院……枯井……石板……”
细雨重复一遍,看向知州大人。
知州大人点点头,“天亮了,本官立即派人搜寻。”
钱有生闻言双眼一亮,向知州大人叩首。
“多谢大人!钱府老宅,和现在和钱府其实连在一起,就在西南角……”
“好,本官知道了。”知州大人淡淡道。
“大人,钱佑宗发家致富所用的钱财,都来自我定州钱家。”
“定州钱家因他而血脉断绝,而冕州钱家……”他哼笑出声,“……钱佑宗这畜生犯下滔天罪行,冕州钱家的血脉也因他而断绝……”
细雨挑了挑眉。
还真是哎。
她一开始掺和进这个事,不就是因为钱大善人那老色鬼,借口没孩子,六十岁了,还想强娶美娇娘?
冥冥之中,自有因果。
“啧啧啧,老天还是挺公平的!”细雨托着腮,煞有介事地点评。
四周的嗡嗡声也多起来。
钱有生转向她,叩首。
“道长说的是,但……我还是更感激道长。”
“请道长再受钱某一拜!”
老天公不公平,他不知道。
刚被封进镇鬼葫芦,他悲愤莫名。
他埋怨过上苍不公。
他从未害过人,一直宽厚待人,为何会落得如此结局?
难道好人遇上坏人,好人一定要吃亏?
可今天,他的所有怨气都平息了。
能从镇鬼葫芦里脱困,能手刃仇人,能把钱佑宗那畜生的罪行公之于众……
他已别无所求。
还剩下一个钱通。
钱有生弯腰捡起断刀,手起刀落,一刀插进了大腿上。
四周顿时又响起一阵惊呼。
细雨眯起眼。
她怎么觉得……钱有生有点不对?